,他若听到了,那么定是没有睡着。若是没听见,那肯定是睡着了。
暗夜很静,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如同一条细细的线穿过暗门,直接进入陆晋耳中,还在他耳边不停地撩拨。他咳嗽一声:“你睡你的,不要多想。你没吵到我。”他停顿了一下,补充一句:“有我在,你不要害怕,该睡就睡。”
他话一出口,忽然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两人同宿一室,虽事出有因,可到底有些尴尬。他们倒好,居然还就这么在夜里搭上了话。
韩嘉宜轻舒一口气,不安和愧疚稍微减轻了一些,她轻轻“嗯”了一声,到底是不敢再乱动。
陆晋凝神细听了好一会儿,然而她自那声“嗯”之后,再无声响。他渐渐放下心的同时,居然还隐隐有些失落。
他以为她会再说一句什么呢。
深深吸了一口气,陆晋再次默念清心咒,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韩嘉宜不知不觉间眼皮越来越重,何时睡过去的,她自己也不知道。
反倒是陆晋通过她均匀的呼吸声,猜测她已经入睡。他双目微阖,保持浅眠状态。
次日清晨,韩嘉宜醒过来的比平常略迟了一些。
她摸了摸套在脖颈中的脖圈,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心说,不错,平安度过了一晚。她坐在床上,取下脖圈,留神听外间动静,什么也没听到。她迅速换好衣裳,简单收拾好自己,放轻脚步走到外间。
长榻上已无人影,被褥叠的整整齐齐。
韩嘉宜看着那一床新被子,莫名有些心虚。她匆忙抱起被褥,塞进柜子里,又理了理衣衫,才大步向外走,打开了房门。
陆晋正站在她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大柳树下。她刚一走出房门,他的视线便转了过来,眸光轻闪:“早。”
韩嘉宜下意识回道:“早。”她朝他走了几步,再次敛衽行礼:“多谢大哥了。”
陆晋神色淡淡:“去吃饭,等会儿把衣裳换了,跟我出门。”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我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不可能一直待在长宁侯府,但他要出门,势必要带着嘉宜一起。因为有她在,他比平时更注意安危,特意让手下护送。
韩嘉宜近来对他信服无比。他这么说了,她自然照做,当下随大哥一起前往正房用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