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振,匆忙行礼:“皇上!”

郭越望着他:“先生还有什么话要说?”

“皇上不可太心慈手软了。”廖老先生认真道,“历来成大事者,无不是心狠之辈。皇上,听老夫一句劝,陆晋留不得。即使以前他没二心,经了这么一件事,他还能像从前一样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郭越沉默了一会儿,忽的笑了:“我父亲早逝,但也曾教过我做人的基本道理。他没教过我滥杀无辜,也不会让我为难忠臣。皇室凋零,我若为一己之私,残杀兄弟,那将来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你是皇帝,你不需要兄弟。”廖老先生道。

“朕是皇帝,可朕首先是一个人!”郭越忽然提高了声音,“如果当皇帝,就是要杀光自己的亲人,那我不做这皇帝了!”

“皇上!”

“我为什么就不能当个仁君?靠德行靠才能,让人心悦诚服?你为什么就认定了别人会来抢我的皇位?”郭越语速越来越快,“我若行的正,坐的端,是个好皇帝,这皇位别人是抢不走的。”

“皇上?”

郭越不理会他,继续道:“朕将来也会有子孙后代。若依先生之言,朕的子孙后代是不是都要杀死手足来坐稳皇位?”他摇了摇头:“廖先生,父亲去世后,你助我良多,我一直感激你的恩情。可这件事,的确是你魔怔了。朕清楚朕该怎么做。”

他转了身,大步离去。

“皇上!皇上!”廖老先生连唤数声,郭越都没再回头。

次日,郭越得到消息,廖老先生死在了狱中,已排除他杀的可能。

他正在写字的手停顿了一下:“嗯,知道了。”

消息传到定国公府时,韩嘉宜正坐在院中纳凉。她手里的纨扇掉在地上,她也顾不上捡,抬头望向陆晋:“死了?”

“昨天皇上见了他,夜里他就悬梁了。”陆晋俯身,帮她捡了起来。

韩嘉宜“哦”了一声,心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