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毕竟是堂堂国公,饶是景文帝也不好怠慢,赶紧起身去扶他起来:“镇国公,先起来,地上凉。”

镇国公如?今整个人都崩溃了,一时间情难自抑,哪儿?是那么容易说?起来就起来的。

镇国公死死抓着景文帝的手?臂,说?出?来的话可谓是字字泣血:“圣上,老臣扪心自问,这么多年可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圣上的事,圣上为何、为何……”为何连女儿?都不叫他见啊!

镇国公不能理解,自己仗也打了,力也出?了,甚至圣上刚登基时最不受人待见、最讨人嫌的讨债的活儿?他都干了,就差没把一条老命都给大周了,却为什么连这点愿望都实现不了?

有?的时候软刀子?杀人才最狠。

感?受到胳膊那里传来的痛意,景文帝张了张嘴,一时间突然说?不出?话来。

凭心而?论,镇国公说?的一个字都没错,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对不起大周的事。

甚至景文帝心底最深处也都清楚,镇国公一家并未有?反心,不然他也留不了对方到现在。

然,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就好像你时时刻刻跟一头老虎住在一起,老虎说?他吃素不吃人,但你就真的能放心吗?

镇国公没有?谋反之心,却有?动摇他皇位的能力,于镇国公而?言这便是他最大的罪。

可毕竟景文帝还记得对方的功绩,更记得自己登基之后面对空虚的国库,以及先皇留下的一堆烂摊子?,是镇国公协助他才稳定?住了局面,故而?景文帝就只是想方设法夺了他的权,而?没真的杀了他。

剩下不论换成是哪个皇帝,定?然不会这么心软。

而?不叫他跟贵妃接触,亦是因为景文帝对这样的局面十分满意,当真不愿再?起波澜。

只是当景文帝瞥见镇国公发间丝丝霜白、以及失声痛哭的模样时,沉默许久,到底还是心软了。

正?如?镇国公所言,他如?今已经老了。

尽管镇国公府还依旧繁茂,但镇国公本人却早已不比当年。景文帝犹记得当年,他手?握重权、春风得意的模样。

最终,景文帝妥协了。

“…成吧,三?日后,朕便安排让魏老夫人进宫。”

听闻此言,老泪纵横的镇国公先是一怔,继而?大喜过望:“多谢圣上体恤!”

天呐!待会儿?就回去告诉夫人这个好消息!

早知道哭有?用他早些年就用这一招了。

望着镇国公离开时欢天喜地的背影,景文帝颇有?些心酸,半晌后,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过对于小九那边,景文帝还是有?些在意的。

毕竟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日后怕是就不好收场了。

景文帝从?来没有?对哪个儿?子?这么上心过,自然不想看到什么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

于是等批改完奏折之后,景文帝就这样来到了叶朔的面前。

此时叶朔还在发愁,要不要再?偷偷溜出?宫呢,结果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便宜爹神?情不辨,语气状似轻松,然后张嘴问了一句:“朔儿?,朕记得你自打出?生起就没见过你外祖父是什么样,正?巧你外祖父最近有?空,你也到了该习武的年纪,不如?朕将你送到镇国公府小住几天,如?何?”

妈耶,真是一瞌睡马上就有?人送枕头!

听到这话的时候叶朔都惊了,甚至隐隐开始怀疑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自己的祈祷,不然这转机也不能来的这么及时。

但随后,几乎是瞬间叶朔就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以便宜爹的性子?,如?果没有?意外,他这辈子?都不会主动提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