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漪低着头?，看着自己投照下来的影子?，沉默起来。

夜道：“除了疼痛，她还需要别的刺激，比如喜悦，愤怒，悲伤，快意，等等各种感官情绪上的刺激，无论是哪种，只要足够强烈，都可?以相当于在阻隔的‘水坝’上进行撞击。这些?刺激反复地不断地给‘水坝’施加压力，加上其他的治疗，我认为这道阻隔之墙会慢慢变得薄弱，最?终崩塌，她的情感和感觉的传达就不会再受到阻碍。”

那道阻隔犹如万丈高坝，坚不可?摧。

可?只要不断地被撞击，总会慢慢地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缝，而情绪犹如水流一般没有形状，就会随着裂缝流淌出来。随着裂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总有那么一个?时刻，这道堤坝终于倒塌了，情绪洪流倾泻而出，震耳欲聋。

理论上，的确是可?行的。

师清漪想到这，内心深处却又浮起许多的担忧。这意味着，洛神需要不断承受红线所带来的反复折磨，这种痛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当年的魂堕进程持续了那么多年，已经似没有休止了，而如今依然?要继续。

而倘若真的有效，在成功的那一刻，洛神的情绪与感觉会以一种什么形式被释放呢？那种汹涌是否能够被身体所承载，意识层面?是否会因?为承受不住而陷入混乱，师清漪不敢去想象，也想象不出来。

“这个?恢复是有风险的。”夜说：“你们考虑清楚了，就告诉我，我开始准备。”

师清漪暂时没有吭声。

洛神的手动了动，覆在她的手背上。

师清漪抬起头?，看着洛神幽深如墨的眼眸。

“不怕。”洛神轻声道：“我也希望，我能够恢复。”

如果她似当年那样孑然?一身，千年漂泊，这种恢复与否或许并不重要。

而当她这黑白的寡淡与师清漪相逢，染了这人间的色彩以后，那心底起伏的名为情感的波澜，她永远也无法舍弃和放下。

师清漪看了她一会，咬着下唇，缓缓点了点头?。

“劳烦你准备了。”洛神转而对夜道：“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告诉我便好。”

夜点点头?，又说：“你们可?以寻找一些?刺激，那都是有用的。比如可?以看一些?笑?话集，我看了一些?，也许洛神你可?以看看，喜悦的感觉也是一种刺激。”

师清漪：“……”

什么笑?话？她可?不记得这里留着什么笑?话集，除了藏书，她以前喜欢看话本打?发时光。

“好。回头?你看完了，借给我瞧瞧。”洛神一本正经地应允着。

“我看的时候没有笑?，不代表它们不好笑?。”夜说：“我只是没有这个?能力，但是你本身就有，只是被堵住了，也许看着看着，你觉得好笑?，会笑?出来。”

洛神面?无表情道：“很是期待。”

师清漪：“……”

……到底是什么？她必须也要去看看。

夜讲述了许久的重要所见，眼见治疗的解决办法也告一段落，她这才得空看向搁在一旁的茶，端起来喝了一口。仿佛某个?开关被关闭了，不再吭声。

如此过了好一段时间，夜都是静悄悄的。

师清漪：“……”

夜平常没多少主动的话，但是向她去问询什么，或者请她帮忙讲解，便会说得十分?细致，一段一段犹如论文，逻辑缜密，起承转合，滴水不漏。

问完了，沉默了。

书本闭合了，电脑关机了，黑板擦掉了。????

一切……结束了。

师清漪感觉有些?胃疼，实在不知道长生到底是怎么和夜单独相处的，也是现在这样么？还是说，也许会有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