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清漪犹豫了，良久，她才说：“之前，我是想去那里查探，还曾做过规划。但是现在……不同了，经过千凰亘古这一次，我看明白了很多东西，每个人都能活下去，已经是尤为宝贵了，我不希望大家死在那里。”

洛神沉默不语。

“洛神，我想要大家活着。”师清漪的声音有些不稳，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凄凉之感：“我想要你活着。不要为了保护，做任何牺牲自己的事情，好吗？”

“倘若是你，你也会如此选择。”洛神道：“我知你。”

师清漪愣了下，无法回答，只得苦笑：“可我不希望你这样。也许这就是双标，但我没办法接受你受到伤害。已经够了，够多了，我甚至不知道……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一些。”

她眼圈微红。

洛神沉静地望着她：“现下这样，就很好。”

燃灯夜谈，灯影对坐。

也许这样，就够了。

师清漪抹了一把眼睛，心酸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听到那边床榻上沉睡的音歌发出了声音，那声音很低，听起来却有些难受，连忙起身快步过去。音歌又下意识掀了被子，将双手露出被外，额头上沁出汗来，洛神立即去倒了一盆温水过来，仔细替她擦拭汗迹。

音歌嘴里模模糊糊说着什么，似乎在说梦话，师清漪将耳朵凑近了静听，也没听出里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只得作罢。

新的女神官进来换班，师清漪看到音歌这副模样，心里很不放心，生怕后面会遇到什么棘手的变化，等有人跑过来通知的时候已经晚了，也不敢和洛神回去休息，就在音歌这里守着。

两人和女神官交替守夜，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师清漪还搬了外间用来寻常午憩的两个矮榻进来，一人值夜的时候，另外两人就小睡片刻，等师清漪睁开眼的时候，女神官已在音歌身边照顾，师清漪往洛神那边看了看，发现洛神还躺着。

洛神侧卧着，有些微蜷了身子，从师清漪这个位置也看不到脸，师清漪轻手轻脚走到她身边，下意识摸到她的肩上，感觉她浑身冰冷刺骨，犹如坠入冰窖一般，顿时吓了一跳，刚要去查看，就见洛神微微一动，转过身来。

她的乌发散落在榻上，睁开了眼，问道：“音歌如何了？”

师清漪观察她，说：“看着没什么事。你怎么样？”

洛神回答：“还是有些累。”

转而又道：“该洗漱了。”

守夜的时候都是和衣而眠，她下来仔细地整理了下白衣和长发，师清漪看了看她，嘴唇动了动，还是暂时没说什么，和她一起回房，又重新返回音歌的房间。

等长生过来的时候，师清漪低头看了下手表，快八点了。

长生两只手上沉甸甸的，拎了好几个食盒进来，看见师清漪和洛神在那，半点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猜到了，道：“你们何时来的？”

洛神道：“刚到不久。”

长生点了点头，走到桌案旁边，招呼她们两一起吃早饭。师清漪和洛神坐过去，长生忙前忙后地张罗，布置碗筷，嘴里道：“这是我一大早请厨房的人做的，她睡了这么久，定是饿了，等她醒了正好可以尝一尝。”

“你带的挺多的。”师清漪含笑看着她。

长生道：“我晓得你们定然放不下，会来看她，就把你们的早饭一同捎来了。”

“那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洛神瞥她一眼，明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似有逗她之意。

“待会还有其他人要来的。”长生早算准了，认真道：“我们是一个提姆。”

师清漪琢磨了下，知道她说的应该是“team”。

也不知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