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每一次注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都让雨霖??感到彻骨的恐惧与痛苦,她却无法将目光从那些不断切换的虚影上挪开。
而走马观花一般看完这些虚影,雨霖??对她身边出现的那些人也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虚影里提到的这位阿却,她已经知道叫苏却之,是红衣女人最得力的手下。苏却之曾在江南遇到一位心仪的姑娘,跟他回了雪山,两人感情深厚,一家人一直都在雪山生活。红衣女人有什么要紧事,也都是嘱咐苏却之的。
这次雨霖??听到苏却之红了眼眶,想必对方是从红衣女人那里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伤心事,但红衣女人却并没有告知师清漪和洛神真相的意思。
洛神也看出了这一层,她没有再问红衣女人,只是斟酌一番,才道:“听阿却说,你近来总感觉很是疲累,一睡便是许久,还有些忘事。”
“且听他嚼舌根呢,什么细碎的都告诉你们。”红衣女人不满道:“我都六十多岁了,已是暮年,难道还能指望似小姑娘一样活蹦乱跳么。”
她说完,又嘀咕:“早说我爹爹就不应该把墨银谷建在雪山,这些年里日日对着那些白雪,眼睛被雪光照得是越发不好使。可别过段时间,连你们两我都瞧不清楚了。”
可她虽是这么抱怨着,连雨霖??这个短暂的旁观者都能感觉到,红衣女人很爱雪山。
又或者,红衣女人并非是爱雪山,而是爱墨银谷。如果墨银谷在草原,那红衣女人最爱的,一定是草原。
师清漪和洛神闻言,面色都黯然了下去。
红衣女人已生华发,但骂起人来看着还是很有精神头的:“干什么,还没死呢,可不准哭丧。”
师清漪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你啊。”
红衣女人喋喋不休起来:“阿却每次和我去阿骏的坟头祭拜,都哭得和什么似的。几十年了,人是越活越回去了。要我说,就不该祭拜,活的人实在累得慌。”
洛神眸中沉寂,低声道:“可你每年都按时去。”
红衣女人翻个白眼:“那不是没办法么。以阿骏那性子,定然是盼着我们过去看他的,为了不让他伤心,我自然要按时去的。”
师清漪叹了口气:“鸭子死在田埂上。”
红衣女人顿时急了:“你说谁嘴硬呢。”
师清漪和洛神没再说话了,红衣女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幽幽道:“祭拜这种事,还得讲究个人家愿不愿意。有的人怕孤单寂寞,那就记得拜一拜,可有的人就是不愿意,也不必强求。”
她说到这,盯着两人半晌,神色十分认真,声音也是轻轻的:“我不愿意。”
两人同时怔了怔。
红衣女人道:“你们都是千岁的老妖精了,如果每年都要拜我,我怕我在地底下折了阴寿。可不许的。”
这话一听就是玩笑话,不知道为什么,雨霖??听到了,顿时心酸不已。
师清漪和洛神也是久久不语。
红衣女人摆了摆手:“你们在我这雪山上住了大半年了,一刻也不曾离开,这雪山都快给你们吃亏空了,我可不能白白让你们捡了便宜。我有个心愿未了,你们赶紧准备准备,下山去帮我跑趟腿罢?”
洛神轻声问她:“你想要什么?”
红衣女人琢磨了片刻,道:“我想吃江南的点心,待会我给你们写张单子,你们照着买回来。对了,蜀地揽酥记的蜜饯和零嘴,也是许久没尝过了,我以前欢喜的那些点心样式,你们都给我捎一份。”
洛神眸光沉下来,盯着红衣女人,好像能将她的内心都看穿:“这些都可以让阿却差人去买回来。我和清漪……想待在雪山。”
师清漪也赶紧道:“这又是江南,又是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