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雨霖??对曾经的那抹红衣并不知情，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有关的幻觉是建立不起来的，可是她却和洛神一样听见了。

而红线作为洛神的外在感官，并没有和雨霖??进行主命线连接，也就无法和师清漪此刻一样，能把自己听到的，看到的，甚至感受到的所有细枝末节都和洛神同步共感。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却能同时听到，那么只能说明那个声音是客观真实存在的。

它正存在于巢的心脏深处，才能被雨霖??和洛神的红线，一同见证。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师清漪的唇咬出些许苍白的痕迹。

洛神端详了师清漪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时候她语气又没有多少起伏了，仿佛只是在和师清漪探讨真相：“鱼苒和靖殊的神识，都存在于千凰亘古之中，是以我们之前能瞧见他们各自的神识碎片凝结而成的虚影，了解他们曾经的些许所见所闻。而此刻的神栖之地，本就是巢的神识所在，出现的任何声音，或者身影场景，也都可能是巢曾经历过的，再以虚影的形式复现给我们。”

师清漪听到这，浑身打了个哆嗦：“巢曾经在唐朝见过……她？”

洛神没有吭声，但是黯下来的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说听见她叫了你，也就是巢不止见过她，也曾见过……我们？”师清漪深吸了一口气。

洛神点了点头。

师清漪脚步动了动，目光一扫，落在四周那些滚动的眼球上。

它们也像是在看着她们，如同深渊凝望。

在这种注视之下，漫长的时间线跟随往昔种种在师清漪的脑海里翻涌，不断往前回溯。

明朝洪武六年，她们的生活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并且在洪武七年的某一天，彻底被摧毁。巢在那段时期做了什么，她们暂时不太清楚，但是巢常年在暗处蛰伏，对当年那些事想必是知情的。

至于宋朝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和夜相识。夜在山林里帮长生治疗，而夜是巢的造物，是它的仆从，夜在那时候或许并没有抱着什么目的，可是巢能知道夜的动向，肯定是看在眼里的。

可是……巢竟然早在唐朝时，就已经在窥伺她们了吗。

师清漪只觉得内心的寒气越来越盛，不断往上蹿。

“雨霖??现在……”师清漪小心翼翼地问：“状态是不是不太好？”

洛神颔首：“……嗯。得速战速决，找到心眼所在。”

巢会在这个节骨眼故意让雨霖??听到那个声音，必然是有盘算的，师清漪暗忖决不能让巢得逞，点点头，重新开启炫瞳，在那堆眼球里仔细寻找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巢察觉到了什么，眼球滚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即便是在炫瞳的状态下，师清漪也看得越来越头晕眼花了。那些眼球仿佛在一瞬之间变幻出各种颜色，如同疯狂旋转的万花筒，有时候却又像是年久失修的电视上出现的那种雪花，师清漪耳边更是嗡嗡作响。

某个刹那，她似乎在那万千纷乱中捕捉到了什么一星半点的异样，她觉得那很可能就是心眼，可是下一秒，它又消失了，被藏在一片更为混乱的折磨中。

师清漪看着看着，感觉浑身的血压水涨船高，马上就要爆炸了，却也只能苦苦支撑。

她眼角勾勒的那抹花纹似乎越烧越灼然，洛神通过主命线和她共感，于是师清漪的痛苦尽数通过红线传递到洛神的深处，洛神蹙眉，目光紧紧盯着师清漪，而控制红线的指尖也在微微发颤。

与此同时，雨霖??所在的西南角心脏内部，那个熟悉的女人声音暂时又听不见了，只剩下血藤的窃窃私语。

雨霖??在原地走了几步，环视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