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些藤蔓和根须都是惨白的颜色，而且看上去质地坚硬，像是一节一节的，犹如白骨。

几条白骨藤从缝隙里甩开，砸在地面上，真的发出了类似骨骼咔嚓的响动。

“无论在这里看到什么，都不要惊讶。”夜压低声音：“这里是神的域，它想要什么形态，就有什么形态的造物。”

音歌往前走了几步，盯着那些裂缝，眉头蹙得更紧。

“巢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师清漪问她：“你知道吗？”

“知道。”夜说：“但是我们几乎无法接近，那是巢的四心。”

“四个心？”师清漪面色一凝。

音歌像是在那些骨藤蜂拥而出的裂缝中发现了什么，嘴唇动了动。她的眼睛开始聚集神采，犹如暗夜里发了光的幽冷宝石，看向缝隙深处。

地面剧烈地震动了几下。

从地底深处传来了某种难以形容的声音，像是无数巨大的骨骼在动弹。本来这缝隙里都是巢放出来的骨藤，有这种骨骼咔嚓声再正常不过，其余人都没有太注意，而是时刻注意防范那些骨藤的入侵，只有音歌一个人仔细倾听着那种声音。

咔嚓，咔嚓。

那种骨骼的摩擦声越来越明显。

师清漪还在想办法找出巢的弱点：“怎么会无法接近？你告诉我位置，我过去。”

“如果你去接近四心，代价太大了。”夜说：“我也不行。通往四心的道路有四条，巢的心脏在不同的隐秘位置，那四条道路的扭曲空间会对神和神造出来的一切生命产生极大压迫，你一旦接近，必然会遭受无法预估的折磨。”

“我……没事。”师清漪这下豁出去了。

“那路上危机四伏，就算是你能在虚弱状态下顶住一路攻击，可你又怎么可能奔赴四个位置，你会累死的。”夜说。

“我也去。”长生急道。

鱼浅也道：“还有我。”

“你们都不是凡人，接近不了。”夜说：“巢对通往四心的道路设了障碍，没有一个神能够幸免，可他蔑视凡人，从没有把凡人考虑在内，只有凡人能够顺利接近，不会被那些扭曲的空间之力伤到。”

“我去！”雨霖??忙说：“我是人！”

她的声音有力，似带着人滚烫的血，和不屈的意志。

“我也一样。”千芊走到雨霖??边上。

十四向师清漪道：“殿下，我为若繇，亦是凡人。让我去。”

师清漪摇头：“你当年在千凰亘古机缘巧合受了些许神息，能够不老，就算躯体是人，但是只要神息在你体内，四心路上那些压迫之力也会在作用神息的同时，作用到你，不行。”

十四面色凝重，只好不吭声了。

“濯川可以去。”夜看向濯川：“她虽然是留息之体，躯体介乎生死之间，但凡人的本质没有变化的。”

鱼浅牵住濯川的手：“阿川。”

她心中免不了担忧，但她最了解濯川，如果濯川能够表达，以濯川生前的古道热肠，一定会去。

只要阿川想的，她会支持。

濯川没有回答，不过面颊转向了夜。

“还差一个凡人。”夜说。

音歌朝那些缝隙抬起手来，狂风吹起她的长发。

地面轰隆震动，地底下伴随着可怖的骨骼关节摩擦声，传来一声亘古长吟。

只听巢原本一直听不出悲喜情绪的声音突然颤抖了下，像是不敢置信：“怎会是汝！”

音歌平静地看着地面。

巢的声音在翻涌的风中像是被割裂了：“汝之气息样貌为何改变至此！吾竟不知汝亦在其中！”

音歌一言不发，目光甚至有些迷惘，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