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渊说好,八点再联系。
她慢条斯理地整理仪器设备,整理完回了家。
银城的腊月寒风刺骨,不似北城总飘着绵密的雪粒子,刮得人脸生疼。而银城的风更甚,能穿透衣衫,将阴冷一寸寸扎入骨髓。
周念怕冷,特别怕南方的阴冷。这些天,她总是把羽绒衣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而今天,从实验室回来,她脱下羽绒衣,换上及膝的针织连衣裙,外头套上一件卡其色呢大衣,脚踩一双驼色马丁靴。她把头发束成温婉的低马尾,出门前特意涂了显色的口红。
晚八点,弄堂外。
郑渊降下车窗看她,不自觉挑了挑眉,笑着看她坐进副驾驶。
“那么重视我的品酒之约,真是荣幸之至。”
“......”
不至于。
周念想解释,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郑渊用下巴点了点周念托特包里的笔记本。
“喝酒也带电脑。”
“一会儿还得去别的地方。”
郑渊的车技还是一如既往的烂,油门和刹车在他脚下随意切换,眼看着要冲过那只跳闪的黄灯,哪知他又猛地一脚刹车,刹得周念猝不及防差点和副驾驶挡板来个亲密接触。
没吃晚饭这件事,无疑成了周念今天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郑渊专心致志地开车,等红灯的间隙突然拿出手机,点开照片周念在‘夜话’喝深水炸弹的照片。
确认她看到后,郑渊放下手机,转而竖起大拇指。
“牛!”
“......”
周念尴尬地扯笑解释说:“还是吐了。”
郑渊轻笑道:“既然深水炸弹都可以,那帮我尝尝鸡尾酒应该不在话下吧。”
周念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说:“可以。”
郑渊瞧她信心满满的小样子,觉得怪可爱的,调侃道:“看样子,不喝八九杯不在话下。”
“对了。”郑渊目标瞟了眼手机说:“没记错的话,照片里那男的是跟我打架那位?方便说一下你们的故事吗?”
周念抿了抿唇,视线落到窗外:“我跟他哪有什么故事。”
郑渊遗憾地嘟嘴:“哎,平白无故被人打了一拳,打完连知情权都没有。”
周念不想从头到尾慢慢叙述,只说:“用了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让学校把他开除了。”
郑渊‘啧’了声,眼神竟有些崇拜:“不光彩的手段?”
周念:“......”
郑渊:“那他对你挺客气的。”
周念:“......”
八点多的‘夜话’还很冷清,周念随郑渊走向吧台的路上,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徐明一行人的老位置,位置上没人。
郑渊抬手,冲着吧台后的调酒师打了个响指,高声道:“两杯鸡尾酒,一杯天使之吻,一杯自由古巴!”
说完向周念解释:“从度数低的开始。”
周念无所谓,任他安排。
不一会儿,调酒师手法娴熟地将两杯酒调好,推到他面前。郑渊一手稳稳端起一杯,刚朝着卡座的方向走去,就被周念叫住:“就在这儿喝吧。后面还有好几杯呢,省得一趟趟来回跑了。”
郑渊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周念,笑着点头,顺势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
“天使之吻。”
他把一小杯深棕色酒推到周念面前,手掌朝上:“请。”
天使之吻底部是深邃的巧克力海洋,顶部如蓬松的洁白棉絮,最上方还点缀着一颗用竹签固定的樱桃。周念取出樱桃的一瞬,白色棉絮上浮现一个浅棕色的‘吻’。
周念抿了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