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1 / 2)

鹊喜放下包裹,也觉出蹊跷来, 心中七上八下的,犹豫着问了句:“娘子, 世子因何不让你出嫁?竟是连夜将咱们带了回来。”

青凝默默坐了会, 忽而将衣领往下拉, 露出锁骨间一点痕迹,暧昧的青紫, 是欢好时他留在她锁骨上的吻:“为何?鹊喜你瞧,这是世子临走前在我身上留下的。”

鹊喜虽未通人事, 可也晓得这意味着什么, 她惊诧的后退了一步, 一时不稳, 跌坐在地上:“世子.....世子明明瞧着清冷又禁欲,怎会.....怎会如此对娘子?”

清冷又禁欲?世人都道忠勇候府世子有匪君子, 如琢如磨, 不可攀折,偏到她这里,成了贪婪的恶鬼。

青凝一时没作声,只是吩咐鹊喜:“折腾了这一夜实在是累了, 鹊喜, 你去拿些安眠的熏香来,不管如何,先好好睡一觉。”

鹊喜眼眶红红的, 想起这些时日娘子受的委屈,一时心疼的落下泪来, 可她也不好发泄,只能抹了一把泪,转身出去了。

鹊喜这一去,却是许久未归,青凝左等右等,只等来了送餐食的云泠。

云泠放下餐食,又去给青凝点了熏香,错金瑞兽香炉中升起袅袅香雾时,云泠站在香雾后:“陆娘子,鹊喜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你若有事,可随时唤我。只是陆娘子也需知,你近日出不得这凝泷院了。”

青凝蹙眉,待云泠一走,往院门一望,果然见凝泷院的门口已被团团围住。

青凝心下了然,崔凛这是要磋磨她的傲气,可她偏偏不愿求饶,转身又回了内室。

一连好几日,云泠会准时送了餐食来,一应用度也从无短缺,只是云泠却也不同青凝说话。

到了晚间,这凝泷院便凄清的可怕,连鹊喜都不在。

青凝是有些怕黑的,往常有杨嬷嬷陪着她入睡,鹊喜也在帐子外头做绣活,便不觉的这长夜漫漫,可今日这院子里落针可闻,便一下子露出黑夜的獠牙来。

外头的风呼呼的刮,刮得窗外的枝桠簌簌作响。

青凝在这暗夜里蜷缩了下身子,桌上的风灯摇摇晃晃,忽而被扑灭了,青凝想站起来去桌前点灯,可又不敢离了床榻。

她忽而有些泄气,第一回主动喊:“云泠,云泠.......”

可云泠似乎不在,这寂静长夜里便只余下她仓惶的回声。

孤零零的小女娘,第一次觉得无助,在这黑夜里忽而用衾被掩住眸子,低低泣起来。

窗外似乎有暗影,立在苍梧的古树下,影子映在窗纱上,如竹如松,挺拔锋锐。

那暗影听见这声低低泣,忽而轻轻晃动了一下。

“谁?”青凝颤着声回首,便在月色下隐约瞧见了崔凛的影子。

她泪眼婆娑,隔着细纱同他对望,可她终究也未出声,又转身躺下了。

第二日一早,云泠来送早膳时罕见的开了口,她说:“陆娘子,你又何必同世子犯倔,早些儿同他服个软,便是一句话,这茬也算过去了。”

青凝搅着粥没应。

她哪儿做错了呢?凭什么要她臣服,要她认错。

......

经了立雪堂中这一遭,侯府众人都有些心惊胆寒,一夜间也便明白过来,崔侯爷常年在军中,这侯府早已是世子说一不二了。

叶氏被关进了祠堂,也不允人探望,崔灵毓哭哭啼啼地去了几趟立雪堂,去求崔老夫人放叶氏出来,可崔老夫人连着叹几声,竟是病倒了。

长宁公主听说了侯府这乱糟糟的一团,从公主府赶回来,将崔凛唤去了锦绣堂。

崔凛这几日休沐在家,走进锦绣堂时,着白衣,戴玉冠,面上清凌凌的,让人瞧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