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凝便静默了一瞬,低低道:“也好,二哥哥总归是不放心我,也许终要等到我为你诞下个一儿半女,才能挣得一份自由。”
崔凛顿了顿:“你既不喜,日后便要他们离你远一些,非是你遇了险境,绝不要他们出现在你面前。”
“随二哥哥心意,只是有桩事需得跟二哥哥讨个人情。”青凝可有可无的语气,下巴枕在他的肩上,偏头去瞧他清俊的侧脸:“二哥哥也知道,我外头是有两间铺子的,于这两间秀坊,从无到有,我是费了心血的,如今总是放不下,每月月中月尾时铺子里结账,总想去瞧瞧。”
崔凛长眉微挑,清凌凌的面上看不出神色,许久才道:“安安既想去,每月月中月尾,自可去铺子里瞧瞧。”
青凝便带了几分愉悦,低低嗯了声。
进了竹韵居,崔凛将人放至软榻上,忽而又倾身,去衔她的唇,细细的品,慢慢的吮,方才便想吸允这水蜜桃清甜的汁液了。
青凝被他弄得面颊绯红,勉力推开他:“二哥哥怎得没个够?”
是啊,怎得没个够?崔凛并不欲去掩饰这份失态,几分无谓的慵懒神色,直起身:“虽是年节,却不得清闲,我这几日还有公务在身,怕是要几日不得归,自然不愿放开安安。”
今年景昭帝不顾群臣反对,携后妃于燕山别宫过年节,崔凛身为太子少傅,少不得随行,过完初一,便又要回燕山别宫。
青凝用帕子捂住水润润的唇:“二哥哥快些走吧。”
崔凛这才轻笑一声,自去换衣外出了。
既得了崔凛的首肯,年初八这日,青凝便去了趟水墨坊。
今日坊市刚开业,吴掌柜里里外外打点完,正坐在二进院的小花厅中整理账册,瞧见青凝进来喜的站起来:“陆娘子,可算是瞧见你了。”
这段时日青凝鲜少来秀坊,倒叫吴掌柜时常挂念。
今日崔宜也在,崔宜在三房本就是贱命一条,她离了崔家,倒也无人想起她,今年崔宜便是在这秀坊过的年节。
瞧见青凝,崔宜怯生生的上前,塞给青凝个荷包,呐呐道:“陆娘子,你.....你别嫌弃。”
青凝打开一瞧,里头是条精致的小银鱼,不由笑道:“多谢你的年节礼。”
崔宜丰润了些许,终于不再面黄肌瘦,连脊梁都挺直了几分,听见青凝谢她,便腼腆的红了脸。
吴掌柜笑着夸她:“崔宜小娘子勤勉的很,现下已不会再犯错,咱们两间秀坊的账本,如今都交到了她手中。”
小花厅中正说话,不妨听见外头声起:“吴掌柜,你们绣坊去年的布料钱还未结清。”
青凝回头,竟见着了卓槿安,她见了鬼一般,往后退一步:“你......你不是已经......”
明明那时丽锦堂都挂起了白绫,显然他们的少东家是不好了。
卓槿安也不客气,一撩袍子往交椅上坐了:“陆娘子是不是想问,我不是已经咽气了吗?托陆娘子的福,没死成,一口气吊着,最后竟是回转了。你看,人没死,这不就紧赶着来你们绣坊要帐了,省得陆娘子又昧了我的银钱。”
卓槿安说完,自取了杯盏喝茶,他于袅袅雾气中抬眸,偷偷瞥了青凝一眼,耳垂微微有些发红,听他娘亲说,他昏迷的那些时日,这位陆家小娘差点就成了他的新嫁娘。
吴掌柜摇摇头,卓家这位少东家,不说话的时候瞧着真是个好人,也是个俊秀的郎君,只是千万不能张嘴,现下对着个小娘子也这般嘴毒。
吴掌柜并不晓得青凝差点嫁了卓家这事,他忙站出来,对青凝解释道:“卓家大郎去年在镇江行商,身体底子弱,又染了急症,差点就一命呜呼,当时吊着一口气,身后的衣裳都穿好了,可巧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