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衍因失血过多,身体缓缓倒了下去。

秦淮笙来不及接住他,他整个人后脑勺着地,并磕上了先前那块砖头上了。

鲜血,顺着傅少衍后脑勺流淌出来,染红了他身上白色衬衫。

秦淮笙脸色苍白,一时间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她单膝跪地,扑到他的面前,“傅少衍……傅少衍,你怎么样?你快醒醒,你千万要撑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她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傅少衍抬起带血的手帮她擦眼泪,声音虚弱:“别哭,我没事……”

秦淮笙:“你别说话,我不哭……”

傅少衍虚弱的喘着粗气,“笙笙,我欠你的,是不是……可以还清了?”

秦淮笙泪如雨下,声音强作镇定的说:“不,你还不清!你要留着命,用你的一辈子还我,你听到了没有!”

傅少衍笑了,“好……好……”

他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而后便闭上了眼睛!

救护车是在十分钟以后到的。

傅少衍被抬手车的时候,温若琳也被抬上了救护车。

只不过是,温若琳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咽气了!

傅少衍因为送医院及时,经抢救后而脱险。

秦淮笙这之后则配合警方录口供。

因为秦家到处都是监控,警方根据秦淮笙口供以及事发现场监控,秦淮笙和傅少衍被判定为正当防卫,所以对于温若琳的死他们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一个月后,傅少衍平安出院。

十一月初的金陵城,梧桐寺的枫叶被秋霜染红。

从不相信神佛的傅少衍,十步一拜五步一叩,从山脚一直跪拜到山顶的吉祥大宝殿。

秦淮笙焚香敬佛,祈福完毕从大宝殿出来时,远远的就看那从山下台阶一路跪拜上来的男人。

傍晚夕阳唯美,男人每次额头抵上青石板上,额头上的血印就会深上一层。

秦淮笙静静的看着那越跪越近的男人,内心深处涌起此起彼伏的波澜。

山阶上的青苔沾了露水,傅少衍第三次将额头磕向石板时,碎发间渗出的血珠沿着下颌滑进衣领。

秦淮笙缠在腕间的佛沉珠在这时被她拨弄的微微发颤。

她打底是原谅了他!

从他奋不顾身替她挡刀子的那一刻,她就原谅了他。

男人脸上的汗水和血水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芒!

秦淮笙终于心软,走下台阶朝他走过去。

不过三两分钟,她便来到他的身旁。

她的裙摆扫到了他的手臂,傅少衍猛然抬头。

他眼瞳深处倒映着梧桐树影,也倒映着秦淮笙被夕阳染红的一张小脸。

“傅太太,我住院你一个月你都不曾来看我一眼,如今我只能十步一跪的来求你原谅了!”

秦淮笙看着他脸上的汗珠和额头上的血痕,声音温柔的好像会被风吹散:

“你知道寺庙里的金像,为什么从来不闭眼吗?因为那些佛像要看着,那些跪着的人究竟有多少真心。”

傅少衍缓缓起身,一双凤眸缱绻浓深的看着秦淮笙傅,声音沙哑的说:

“傅太太,我磕了九百九十九个头,算不算是有些真心?”

秦淮笙仰起头,眸色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傻子,早在一个月前你替我挨刀子时,我就已经没那么怨你了!”

晚钟响起,惊起一群白鸽。

秦淮笙仰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祥云,声音喃喃的似是在对男人耳语,“这么想让我原谅你,磕九百九十九个可不行呢。”顿了顿,“要磕就磕……一辈子吧。”

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