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钊没吭声,又抽了?几口烟,烟雾盘旋往上,逐渐模糊了?他?的五官,半晌聂飞阳才听到一句,“我是不是挺差劲?”
聂飞阳险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由偏头打量他?,他?靠在书桌上,半弓着身?体,只能隐约瞧见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聂飞阳伸手挥了?一下?跟前的烟雾。
他?散漫不羁的眉眼显露了?出来,透着一丝罕见的迷茫,下?颌线紧绷,模样何止颓废,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烧糊涂了??
聂飞阳认识他?多年,何曾见过他?这?个?模样。
他?一直骄傲,强大,这?种强大,不仅仅是因为他?聪明?,更是一种信念上的强大,他?活到现在,不知遇见多少恶心事,换成旁的人,估计会?自我放逐,陷在仇恨中出不来。
他?并未如此?,仇恨并未蒙蔽他?的双眼,他?一直很清醒,如果不是裴振远总出来恶心他?,他?也不会?故意考砸,让他?望子成龙的希望落空。没人能打倒他?,在聂飞阳眼中,他?比任何人都要自信。
聂飞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以为他?烧糊涂了?,好端端的,说什么呢?
裴钊拍开了?他?的手,他?弯腰摁灭了?烟头,丢到了?垃圾桶,“走吧,搬烧烤架去。”
显然不欲多说。
聂飞阳跟着他?,下?了?楼梯,突然想起,这?两?天学校里都在讨论他?追人的事,那张照片,虽然及时删掉了?,还?是有?不少人议论这?事,说他?亲口在论坛回了?一句,什么在追,没亲上。
他?听完,压根没放心上,根本?不觉得,有?他?追不上的女生。何况高二?这?一年,他?身?边也没出现过什么女生。
脑海中忽地闪过一丝怪异。
游乐场,在鬼屋门口排队时,夏澄离开后,他?也走了?。
去旅游那次,虽然是秦旷提议的,地点好像是他?选的,几乎每年假期,秦旷都嚷着想去玩,没见他?附和过一次,这?次却很积极。
见了?夏澄后,他?虽然没什么异常表现,却将人姑娘拐去了?咖啡馆。
这?些?年,他?从未在乎过哪个?女孩,夏澄成绩又很好,根本?不像是早恋的人,他?才没怀疑过什么。
这?会?儿,一切都有?了?解释。
靠,这?是被拒绝了??
瞒得够深啊,竟一点口风都没透漏,他?就说,期末考,他?怎么跟打了?鸡血一样,冲进?了?年级十五,敢情是为了?夏澄。
聂飞阳追上他?,捶了?他?一拳,“还?是不是兄弟?”
裴钊没吭声。
烧烤架在一楼杂物间放着,他?打开了?门,面对聂飞阳的追问,他?也没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赶紧的,在他?们回来前弄好,饿死了?。”
他?头发略有?些?乱,身?上一股烟酒味,许是有?些?疲倦,眼睛烦躁地眯着,这?模样不像是饿死了?,倒像谁欠了?他?几百万。
聂飞阳的复杂情绪瞬间散了?个?干净,无端有?点想笑,没想到,这?小子也有?今天,平时不知道伤了?多少女生的心,敢情都搁这?儿等着呢?
聂飞阳跟他?一起,将烧烤架和藤椅搬到了?院中。
太阳刚刚西斜,头顶是蔚蓝的天空,大片的火烧云连成一片缀在楼宇间。
耳边有?风,院中的虞美人摇曳生姿,惬意又悠闲,完全不了?解主人内心的焦灼。
夏澄是坐公交来的,一路上她心情都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她来过小区不少次,保安已经认识了?她,只让她签了?个?名。
夏澄走到方悦家门口时,就看到了?院内的烧烤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