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济仁瞧着江大海激动的模样,急声道:“患者不能激动生气。快摁住他,别让他起来!”
话音落下,一个娇小的身影冲上前,一把摁住江大海想要坐起的身子。
“爸,你不能再生气了,轻轻呼吸,慢点儿出气!”
江晚晚摁着江大海,冲着他说了一句,眼里满是焦急。
江大海抬起头看向养女,浑浊的双眼泛起泪花,微微点头:“好…我不动,晚晚不着急。”
江晚晚看着江大海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完全没了往日的精气神,鼻头有些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忍着酸楚,转过头怒视江永胜:“你要是想背个气死父亲的不孝名声就继续说,继续斗!这么多人瞧着呢,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剪了你的舌头再去部队举报你!”
江晚晚其实并没有什么力道,小手按着江大海,声音娇柔,但语气却十分坚定。
往日的懦弱怕事荡然无存,一句话只指要害,用最柔弱的形象说着最狠的话。
江永胜一个大男人,竟被江晚晚的话语所震慑,不自觉后退一步。
嘴里一箩筐的话竟是梗在喉咙,一句也说不出来。
众人瞧着江晚晚的变化,更是感叹。
“以前的懒鹌鹑真是变了!”
“可不是,这还是被人家给逼的。一个女人没了娘家,自己还是得立起来!”
“晚晚已经算不错了,不计较断绝关系的事儿,赶过去救命。这孩子也不容易,江家之前做的这事儿不地道啊。”
“可不是,要我可不会这么大度。”
“永胜,还是听你爸的话吧,咱村里也好些人是曹大夫给治好的。”
“那些手术可是要在脑袋划啦一刀子的,做了手术说不定命都没了。人家大夫都说了能治好,你别耽误时间了。”
都是乡亲,大伙儿虽然有些碎嘴子,但是也不会对同村人见死不救。
再加上,曹济仁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大夫。
陆家村和江家村有不少人是被曹济仁治好的,大伙儿都帮着曹济仁和江晚晚说话。
这会儿纷纷劝说江永胜,先让曹大夫看看。
明明,方才大伙儿还在帮着江永胜说话,现在全部倒戈帮着江晚晚和那个赤脚大夫。
江永胜面色铁青,就像被人硬塞了一口屎一样,憋着特别难受。
偏偏,现在又估计着江大海的情况不能再说一句话。
他气得跺脚,一声不吭。
曹济仁瞧着自己的这个学生,眼里闪过一丝好奇。
这丫头,倒是个抗压的,而且心性不错。
要是正常人遇到这些事儿,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她倒是不计前嫌,一心救人,这仁心一项算是达成了。
曹济仁再次询问江永胜:“家属做决定吧,你要是想转院,随时可以走。留下来的话,你就要听我的,不得干预治疗!”
还没等她江永胜张嘴,躺在床上的江大海低声喊了一句:“曹大夫拜托…你了,我还没死,不用听他的!”
“叔,你也别说了!”
江大海一句话再次换来江晚晚一句斥责。
他也只能乖乖闭嘴。
“好!”
曹济仁听到答复,手一挥将所有人赶了出去,又叫来护士。
“把病人推到过去慢慢开始!”
护士们早就有处理经验,听到曹济仁的话开始驱赶不相干的人出去。
江永胜第一个被赶出病房,其他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也全都被赶走了。
最后,护士犹豫着要不要把江晚晚请出去的时候,曹济仁再次开口。
“她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