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哀求之意,道:“我……我不想……”
“你和伏阱他们也相处了好几日,应该已经对他们的本事和品行有所了解。”温朔知道死士们耳力过人,刻意放高了声量,好教他们明白他的打算,“我又不是要你与他们无媒苟合,瞧上哪个,让哪个风风光光迎娶你进门,婚礼由我操办,现场有大人主婚,往后你也终身有靠,算得上一举两得。”
他向来我行我素,阴戾无常,并不是面面俱到的性子。
可是,为了劝说温昭同意这个治病的法子,他不得不费尽心思扯一层好看的遮羞布,将事情办得体体面面。
温昭不肯损伤女子清誉,可絮娘本就是个被土匪们轮番糟践过的残花败柳,府里人人皆知,已经没有名声可言。
温昭担心影响妇人和相公之间的关系,可若是他给絮娘配了个死士呢?死士的命都是温家的,让自家娘子给主子喂一喂奶,又有什么了不得?
再说,他还可以哄着絮娘主动去求温昭。人家感念救命的恩情,又希望他好好活着,继续给一家人提供庇护,因此愿意做出一点儿牺牲,温昭还能有什么话说?
他想得通透,正是胸有成竹之际,见絮娘脸上滚落两行珠泪,依旧摇头,不由寒了声气:“怎么,我这些弟弟们个个年轻力壮,身手了得,又从不往花街柳巷里胡闹,直到如今还是童子身。他们哪个配不上你?”
“不是……不是的,他们很好,可我不敢高攀……”絮娘被庄飞羽伤透了心,再也没有想过嫁人,这会儿被他逼得六神无主,阵脚大乱,整具身子紧张得蜷缩成一团,“爷,您容我考虑两日,成么?”
不等温朔回答,她便慌慌张张地转过身,一把拉开房门,提着裙子往外跑。
将将跑到廊下,一只鹰爪般的大手便从后面探出,像抓兔子一样,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按在石柱之上。
“想跑?”温朔撕破和善的表象,声音像淬了冰渣子,说不出的瘆人,宽大的手掌微微用力,压得絮娘喘不过气。
她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两条藕臂从夹棉的衫子里伸出,在空中胡乱挥舞,艰难地道:“我……我没有……您刚才……不是在同我商量么?我心里乱得厉害,没办法这么快就给您答复……”
伏阱等人不约而同地往她这边看来,眼底流露出不忍。
他们没想过成亲,更没想过能有福气娶到她这么贤惠温柔的小娘子,方才还有些欢喜,这会儿见她满脸是泪,心里又难受起来。
温朔恶狠狠瞪向几个不成器的东西,见他们老老实实将目光收回,这才微微放松钳制。
他像行走在黑夜之中的豹子,优雅又危险,残忍打碎絮娘最后的幻想:“你误会了,我不是在同你商量,只是走个过场。”
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也没有。
从出生那一日起,他就活在暗无天日的地狱里,受尽冷眼,生不如死。
这两年,他人不人鬼不鬼、主不主仆不仆地活着,看着比以前风光些,也自在些,可他心里知道,没了温昭,他什么都不是。
对她心慈手软?等他跌回深渊的那一刻,又有谁可怜他呢?
絮娘咳嗽着,扭过脸含泪看着他,眼底既有惧怕,又有一两分不大明显的倔强。
“温大人是何等高洁的君子,怎么会……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弟?他若是知道……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胁迫我,一定会很失望……”她鼓起勇气说出痛斥的话,声音还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
可温朔被她这几句话踩中痛脚,怒极反笑,满目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