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眼神制止两个儿子求情,俯身向徐元昌行了个大礼:“臣妾自请入家庙修行,为王爷和灿儿、焕儿他们几个祈福诵经,吃斋念佛,再不踏出家庙半步。请王爷成全!”
她当然不想进家庙吃苦受罪。
之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在逼徐元昌让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然而,她低估了徐元昌的狠心和对絮娘的在意。
“也好。”徐元昌干脆利索地答应下来,“你收拾收拾,今晚就搬过去吧,若是闲着没事,多抄几本佛经静静心,也给孩子们积些功德!”
他早就嫌无趣的正妻碍眼,这会儿甚至残忍地想:要是她所求的是一封休书就更好了。
待会儿见到絮娘,娇滴滴的人儿遭了好一番摧残,还不知要怎么恼他,没准连门都不肯让他进。
如果祁氏将正妃之位腾出,他还可以拿那个显赫的名分博美人一笑。
祁氏怔怔地看着徐元昌不耐烦的表情,只觉说不出的陌生。
谁也不是天生的黑心烂肺,未出阁的时候,她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也做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
再不济,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总不过分吧?
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良人”如此冷心冷情,吝于施舍半分信任、半分尊重。
祁氏秀美的面孔因极度的羞怒与痛苦,逐渐变得狰狞。
她的喉咙里逸出低低的笑声,逐渐变得歇斯底里,怨毒地瞪着徐元昌,骇得他下意识倒退半步。
“臣妾知道王爷喜欢柳氏,悄悄把她放在心尖上,那种在意比当时对公主的感觉更甚。”她捂着颈间鲜明的掐痕,一边笑,一边掉眼泪,“可是,柳氏不在王府,往后也不会再回来。王爷,这就叫造化弄人,您越在意,越得不到。”
徐元昌听见“喜欢”二字,心口一跳,正要否认,觉出她话音不对,拧眉道:“什么意思?你把絮娘藏到了哪里?”
祁氏的笑声变得清脆,好像变成了那个在深闺做梦的天真少女。
她语调轻快,声音上扬:“王爷猜不出来吗?当然在宫里呀,在最尊贵、最安全的地方。柳妹妹否极泰来,深得圣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已被圣上封为一品夫人,哪里还记得您这个旧人呢?”
徐元昌最害怕的事变成现实。
他狠狠看了祁氏一眼,拔出腰间佩剑,一剑捅死闵北宸。
鲜血飙了他满身,脸上也溅了好几滴,在场众人无不魂飞魄散,噤若寒蝉。
徐元昌连衣裳都顾不上换,高声呼喝着让下人牵来快马,怒气冲冲地进宫面圣。
0231 第二百二十六回 剑拔弩张豆萁相煎,魂飞魄散避之不及
徐元昌带着一身的血强闯宫门,禁卫军们虽然受他管辖,却担负着保卫圣上的职责,只能硬着头皮拦住去路,使人速速往宫里报信。
“狗奴才,本王的路你们也敢拦?”徐元昌被愤怒冲昏头脑,“呛啷”一声长剑出鞘,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还不让开?”
禁卫军统领闹不清他唱的哪出戏,带着众人乌压压跪了一地,壮着胆子劝告道:“王爷,携兵器入宫可是大忌,圣上怪罪下来,咱们担待不起……您好歹解下兵刃,再找个地方换身干净衣裳……”
徐元昌阴森森一笑,剑身如灵蛇般抖动,在禁卫军统领颈间抹出一道血痕,问道:“你怕他怪罪,就不怕我怪罪?再不让路,本王立时教你人头落地!”
正僵持间,年轻的小太监边跑边上气不接下气地喊:“圣上有旨,宣三王爷觐见!”
徐元昌闭了闭眼睛,勉强压下胸中恶气,将宝剑抛在地上,昂首阔步走进宫城。
不多时,一君一臣,一兄一弟分立于台阶上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