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的国力未见得比大兴强上多少,这么拖延下去,势必两败俱伤,根本不可能威胁至高无上的皇权。
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气恼一群茹毛饮血、不通教化的野蛮人,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侵城略地,打家劫舍,毁了他风花雪月的逍遥日子,实在是不可理喻。
他将奏折推到一边,就着研好的墨汁,画了幅乐阳公主的小像,单手撑着清俊的面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咯咯的笑声传来,有人踮着脚尖接近,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
“乐阳?”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隐约知道自己正在做梦,看到皇妹美艳动人的脸,大喜过望,伸手将她拉入怀中,“你怎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我看皇兄有了新人,左拥右抱,快活至极,便不想自讨没趣。”乐阳公主娇蛮地皱了皱鼻子,夺过他手中的御笔,放肆翻看堆积如山的奏折,“皇兄又在偷懒,这么多八百里加急的折子,不批可不行。”
徐元景并不介意她的冒犯,好像兄妹俩已这样亲密无间地相处过许多年。
他紧紧抱着她,笑道:“你还跟以前一样,偷偷帮我批折子好不好?我本就不是当皇帝的好材料,不如你聪慧果断,当初要不是你坚持,像三弟一样做个富贵王爷也不错……”
“我真瞧不上你们两个不思进取的样子。”乐阳公主撇撇嘴,熟练地批阅了几份奏折,说着胆大包天的话,“我若是个男儿身,这皇位少不得要换个人来坐坐……”
见徐元景毫不气恼,双眸里蕴含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她有些泄气,扭过身子搂住他的脖颈,脸上流露出真切的担忧:“皇兄,我费尽心力,百般筹谋,收服了许多入幕之宾,甚至不惜和三哥做下有悖人伦之事,好不容易将你扶上这个位置,不是为了让你醉生梦死、得过且过的。如今战事吃紧,民不聊生,你得打起精神,早日振作起来,绝不能让咱们徐家的江山,毁在你的手上!”
“你既知道我烂泥扶不上墙,当年为何还要离开我,嫁到西夏和亲?”徐元景痴痴地看了她一会儿,低头在娇艳的俏脸上不住亲吻,语气沉痛,“乐阳,你为什么要抛下我?”
“我是为了替你拉拢西夏,建立牢不可破的联盟。”乐阳躲开他的亲吻,认真地将自己的筹谋一字一句讲给他听,“可你做了什么?明知道我的死只是一场意外,却任由愤怒冲昏头脑,与西夏撕破脸皮,强迫他们将太子送到大兴为质,从此彻底断绝了合作的可能。要不是你意气用事,辽国大军压境之时,西夏不可能坐视不理。”
徐元景被她说得颜面全无,愁闷地搓了搓脸,道:“乐阳,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想,中原地域辽阔,鞑子再凶狠,也受不了千里奔袭之苦,他们拿下几座城池,将金银珠宝劫掠干净,早晚要退兵的……”
乐阳难掩失望,挣脱他的怀抱,起身决绝地往外走,幽幽道:“皇兄,该说的话已经说完,往后如何,全看你的选择。在收复失地之前,我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乐阳,你别走!”徐元景大惊失色,正欲飞扑上去,却从梦中惊醒。
“乐阳!乐阳!”他大叫着,声音穿过厚重的木门,传到窦迁和蒋星渊的耳朵里。
窦迁回头看了眼蒋星渊,暗叹这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好时机。
他将脊背弯得极低,高声道:“万岁爷可是魇着了?天儿还早,奴才们都在外头伺候呢!”
徐元景定了定神,开口唤窦迁进去。
窦迁周到地服侍着他,以帕子擦干他额角的汗水,小心翼翼道:“可是公主又给万岁爷托梦了?”
徐元景微微颔首,见蒋星渊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略有些诧异,问:“你怎么过来了?”
“奴才有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