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必客气,茶我就不喝了。”萧琸不耐烦地转过脸,打算向徐元昌告辞,“王爷日理万机,微臣不敢耽搁您太多时间,这就……”
“我说了不急。”徐元昌笑吟吟地看向絮娘,对她做了个眼色,“絮娘,愣着干什么?是我宠你太过,以至于你连规矩都忘了吗?”
絮娘不敢耽搁,将托盘放在萧琸手边的桌上,斟了大半杯热茶,两手小心捧着,屈膝道:“请萧公子用茶。”
萧琸猜着眼前这女子便是徐元昌口中的“爱妾”,心下恼怒异常。
徐元昌身为王爷,不思为圣上分忧,每日里只顾琢磨些淫人妻女的下流事体,如今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逼迫他拿温柔端庄的结发妻子做交换,实在是欺人太甚!
萧琸抬起头,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絮娘,脸上带出几分轻视。
絮娘又不是不懂廉耻的人,被徐元昌威逼到这等地步,已是满腹酸楚,如今遭了他的嫌恶,更是难堪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她的玉脸垂得更低,几滴眼泪不听使唤地落入茶水之中。
萧琸没想到她说哭就哭,模样可怜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害怕絮娘是在做戏讨他同情,更怕徐元昌在茶水中做手脚,继续冷着声气拒绝:“有劳,我不渴。”
出乎他意料的,絮娘并未言辞柔媚地殷勤劝说。
“是奴婢服侍得不好。”为了维持最后的体面,她扮做寻常婢女,将茶盏放回去,另给徐元昌斟了一杯,低眉顺目地呈上去,“请王爷用茶。”
萧琸微皱着眉头,下意识往絮娘脸上看了一眼。
她生得很美,神情怯弱,身形娇软,并无他想象中的狐媚之气。
一滴眼泪顺着精致的下颌坠落,犹如即将碎裂的玉珠。
可珠子并未落到地面,反而渗入胸前的衣料里,在蝴蝶羽翼上洇出一圈湿迹,像是用画笔点了只圆圆的眼睛。
萧琸发现,她在发抖。
她好像……也不愿意服侍自己。
可是,没有完成徐元昌的命令,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他正思索着,就见徐元昌接过茶碗,反手将温热的茶水尽数泼在絮娘腿上。
“王爷,”他吃了一惊,站起身阻拦,“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在教训自己的女人。”徐元昌理直气壮地看向他,“怎么,萧兄弟有意见?”
“就因为我没有喝她倒的茶吗?”萧琸只觉徐元昌不可理喻,忍了又忍,终究没有压住心中不平,“王爷若是对萧某心怀不满,便直接冲着我来,何必迁怒于一个弱女子?”
“你是贵客,哪有对客人不敬的道理?”徐元昌笑着摇摇头,并无着恼之意。
他用指腹揩去絮娘眼角的泪,又狎昵地拧了拧她的玉脸,叹道:“絮娘,你今天怎么这么不中用?平日里在床上勾引我的本事全忘光了吗?罢了,相公本也没指望你一举拿下萧兄弟,因此另有准备。”
他从身后取出一个匣子,从中拣出几张轻飘飘的纸,抬手递给萧琸。
萧琸正襟危坐,迟疑了一会儿才伸手来接,说道:“我们萧家世代清正廉洁,兢兢业业为圣上效力,从不徇私枉法,更不曾克扣百姓一文。王爷是龙子凤孙,身份贵重,想来也不至于为了几句戏言,做出构陷忠臣的事。”
他话里有话,分明是在提醒徐元昌莫要以势压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并不怕什么。
徐元昌笑容变深,道:“我知道,萧家确实干干净净,像个无缝的鸡蛋,不过……你夫人娘家的小兄弟倒是位人中翘楚,做了些很有趣的事,连我都自愧不如。”
萧琸脸色一变,展开手里的纸,发现是一份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