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头戴朝阳五凤挂珠钗、身穿淡黄色礼服的女子端坐于主位,面容秀美,神情整肃,腕间挂着串长长的红珊瑚手串。
她下首坐了两位美人,一位身着紫衣,正在意态闲适地品着清茶,另一位身着绿衣,低着头一声不响,眉眼间却带着股天然的媚意。
这三位无一不是美艳又成熟的妇人,胸脯高耸,臀部挺翘,打扮得也娇妍明媚,从中可见徐元昌的喜好一直十分固定。
絮娘定了定神,在厅堂正中盈盈拜倒,托起温热的茶盏,举过头顶,轻声道:“妾身柳氏拜见王妃娘娘。”
王妃心里有气,打定了主意要给她难堪,并不伸手去接,而是冷声道:“抬起头来。”
絮娘依言缓缓抬头,乌黑的长睫轻轻抖动着,模样乖顺又柔弱。
看清她的长相,王妃如遭雷击,神色大变。
“你是……怎么会……”她失去了方才的镇定,哆嗦着嘴唇,见了鬼一般瞪着她。
初进王府时,被五公主骑在头上的不愉快经历浮上心头,她恼得脸色发青,吓得牙关打颤,只觉又回到了人生最耻辱的时刻。
五公主不是早就死在西夏了吗?死讯传来的时候,她看着因悲痛而举止狂乱的夫君,心里只觉快意。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长得和五公主一模一样?!
王妃的后背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忘了准备好的训诫之语,无法维持严肃的表情,甚至不敢再与絮娘对视。
她慌乱地接过茶水,草草喝了两口,往桌案上放的时候,杯盖和茶碗磕碰,发出刺耳的响声。
絮娘疑惑地问:“娘娘,您哪里不舒服么?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娘娘的身子好得很,用不着你操心!”秦氏是位八面玲珑的人物,有心替王妃出气,不客气地瞪了她一眼,走过去扶住王妃,“娘娘,您刚才还好好的,该不会是被这贱……被这不懂规矩的乡野村妇冲撞了吧?”
王妃吃力地维持着身为正室的体面,道:“不……不关她的事……”
正说着话,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对不住,我一不留神睡过了头,竟然来晚了。”
生得最美的杨氏是王爷跟前头等的得意人儿,只见她在这春寒料峭的时节,竟然像不怕冷似的,只在身上罩了层轻薄的红纱,鲜红的肚兜、雪白的手臂与浑圆的双腿全都若隐若现,勾得人想看又不敢看。
杨氏走到絮娘旁边,歪着头细细打量她的模样,掩唇笑道:“哟,新妹妹真是个美人!不对,你似乎比我还大七八岁……我有些糊涂了,到底该唤你姐姐,还是妹妹?”
絮娘听出她话里的不善,放低姿态道:“姐姐进门比我早,请受妹妹一礼。”
“你懂规矩,这很好。”杨氏不客气地坐在一旁的椅子里,受了这一礼,抬起水葱般的玉手指了指婢女手中的托盘,“我口渴得厉害,劳烦妹妹倒杯茶过来。”
“不……不得胡闹。”王妃白着脸呵斥杨氏,“要喝茶就叫下人们伺候,麻烦她做什么?”
到底是多年前的畏惧占了上风。
她从不敢与嚣张跋扈的五公主对着干,哪怕面对的只是对方的替身,顾忌着徐元昌,也不敢让絮娘在自己这里受委屈。
杨氏不明白王妃的态度为何转变得如此迅速,拧着眉打量着屋子里每个人的脸色。
她正要阴阳怪气地说些什么,瞥见门外的身影,连忙挤出个笑脸,起身迎道:“王爷,您什么时候过来的?吓了妾身一跳。”
“来了好半日,凑巧看了场好戏。”徐元昌的话令她的表情僵了僵,余下的撒娇之语便说不出口。
徐元昌旁若无人地牵住絮娘的玉手,对王妃赞道:“爱妃一如既往的宽和大度,把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