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朔等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听见温昭低低的呼唤声。
他抬腿走进去,看见絮娘和温昭靠在同一只枕头上,已经进入梦乡,明知她是被自己折腾得筋疲力竭,还是觉得这副亲昵的场景有些刺眼。
温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小心将絮娘送回去。
温朔微微颔首,俯身紧了紧略有些松散的肚兜系带,将衫子上的扣子一颗一颗扣好。
他张开手臂抱她的时候,忽然被温昭按住。
“阿朔……”素来温和的眼神变得锐利,温昭探究地看着他,斟酌着措辞说出别有深意的话,“你若是因伏陵的事心里不舒服,过不去那道坎,便直接冲着我来,不要迁怒于旁人。”
温朔心里一跳,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坦坦荡荡地直视哥哥:“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不错,我确实想拿那些刁民撒气,可你铁了心护着他们,身为死士,总不能违逆主子的意思。”
他越说越阴阳怪气,以强烈的攻击性掩盖心虚:“退一万步说,我的性命还捏在你手里,就算有异心,也没那个胆子啊。”
温昭的表情变得有些难过,看了絮娘一眼,长长叹了口气,慢慢松开阻拦弟弟的手。
“……是我多言了。”他重新拿起看到一半的书,似乎仍旧没有睡意。
温朔隐约窥见那是本兵法,心里暗自纳罕。
温昭不擅用兵,边防之事早就全权交给他打理,如今是哪根筋搭错,对行兵布阵起了兴趣?
不过,他如今的心思全系在絮娘一人身上,又被温昭吓了一回,后背渗出冷汗,颇有些魂不守舍,因此并未多想。
第九十一回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自这日起,温朔夜夜钻进絮娘房里,不折腾一两个时辰不肯罢休。
肏干的次数越多,他对絮娘的态度越亲昵,不似以前动不动黑脸,有时候在人前也不避讳,和气得令絮娘心慌。
时间久了,蒋星渊看出点儿什么,只当温朔动了色心,为防絮娘吃亏,开始常常往她屋里跑。
“大娘,等我明年考中秀才,咱们向大人求个恩典,搬到外头,赁个小院住吧?”年纪尚小的少年胸有成竹,神色笃定,似乎考取功名,于他是轻而易举之事。
絮娘心中自然千肯万肯,微笑道:“也好,你和阿淳越长越大,再过几年,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咱们在定州安个家,往后做什么都方便。”
府衙再好,终究不能在这里住一辈子。
蒋星渊见絮娘毫无为难之色,不像对温朔有意,更无贪恋荣华富贵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笑道:“成家对我还太遥远,我只想尽快考中功名,到时候无论置几亩薄田,还是教两个学生,总能求个温饱,也好让大娘的日子过得松快些。”
絮娘颇为欣慰,道:“那真是再好也没有的事。阿渊,你是个好孩子,从不让我操心,读书又用功,明年必能考中的。”
蒋星渊重重点头,低头喝茶的时候,悄悄皱了皱眉。
他弱龄早慧,心思细腻,兼之又揣了点儿不能诉于旁人的阴暗念头,早就不满足于仅仅做个“好孩子”。
可他不能让絮娘察觉任何异常。
他怕吓着她。
两人正说着话,蒋星淳提着个红木食盒走进来。
“和伏阱师傅在外头吃饭的时候,觉得这道油炸小黄鱼做得不错,冰糖肘子也炖得好,分出一半给娘带了回来。”自打伏陵离世,他自觉愧对絮娘,每日里不是扎进校场练功,就是和几个死士叔叔们在外头奔忙,很少出现在她面前,性子也变得沉闷了许多。
这会儿,见他肯亲近,絮娘连忙拉兄弟俩一起吃,说道:“这怎么好意思?记得替我向你师傅道谢。今天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