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费力地睁开眼睛，是林霁清朗朗的眸子。

「我就估摸着你快醒了，让采薇提前去煎药了。」林霁起身去倒茶，「你这个皇后做的也太寒碜了，除了采薇连个伺候的都没有，还得劳烦我给你倒水。」

「我嫌人多闹得慌。」我开口，却发现嗓子撕得不成样子。

「先别说话了。」林霁扶我起来喝水，「慢点，有些烫。」

我指指自己，「睡了，多久？」

「六天了，还好你把自己吃得胖，跟熊瞎子冬眠似的，你要瘦点可能就饿死了。」

我没力气和他贫嘴。

「怪不得这群古代人受个伤就要死人，包伤口的布都不知道蒸一蒸消毒，什么草药就敢敷，前两天你感染得厉害，我重新清了创。这儿没什么消毒的东西，只能试着把酒蒸馏了两遍，还有草木灰，伤口肯定会有些痛。」

我哑着嗓子，「谢谢。」

「不用谢，你能醒过来是自己运气好，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说完林霁沉默了一下，「我明明知道有些事情避无可避，居然还想着给你剧透完就跑路。」

我摇摇头，「这不怪你。」

林霁声音有点颤，「可我差点害死你，就在你昏睡的前两天，我明明知道他们救不了你，却还是抱着侥幸不肯出头，只因为我怕受到牵连。」

我摇摇头，「避嫌是我们说好的。」

「但那个时候我也说了不管什么时候都会帮你。这几天看着你，我每一秒都如芒在背，假如这次你真的出了什么事，这一辈子我都会活在愧疚里。」

林霁望着我，仿佛下了好大的决心，「这次害你涉险，算我欠你一条命。从今天起，无论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看惯了林霁吊儿郎当的样子，他这样正经还有点看不惯。

我白了他一眼，「你想欠我还不想让你还呢，要不你改成欠我五百万？分期也可以，你俸禄应该不低吧林太医？」

林霁叹口气，「刚刚还有气无力的，贫嘴倒中气十足。」

结果刚说完，我就忍不住咳起来，一咳扯得伤口撕裂一样的疼，吓得林霁忙给我顺气儿。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我要不是这么贫，早无聊死了。」

我拍了他肩膀一下，「我就是想逗逗你，别那么苦大仇深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等我仔细一琢磨这回为什么差点丢命，我觉得我不仅没有后福，甚至可能有更大的难。

毕竟何柔儿还在宫里活蹦乱跳呢。

「你确定是何柔儿？」

「不然还是别的 npc 吗？」

林霁没说话。

我掰着手指头，「但如果是何柔儿的话，第一，那个杀手是谁，她和宫外联系就一定会留下证据，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第二，我可是和穆云朗在一起诶，她就不怕一箭射歪了，或者是穆云朗拼死救我，她不就提前退休了。」

「你说得对，但是有一点，」林霁很认真地和我说，「穆云朗不可能拼死救你。」

我想了一想，深以为然，「那倒是。」

「算了，你也先别想了，穆云朗肯定也在查这件事情，怎么也比你坐这里乱猜靠谱。」

「我这怎么叫乱猜呢，我这是深入刻画犯罪嫌疑人心理，我这是基本演绎法，我这……」

「娘娘！」

我忙捂住了耳朵。

这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小尖嗓儿啊。

采薇像只快乐的小飞蛾扑到我床头，扒住我的腿，「呜呜呜您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呜呜呜呜……」

「你别哭，你别哭，你先起来。」

「奴婢不起来！」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