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家和宇文家可以说是先后获罪。会不会是他们两家本就认识,后来棠溪家出了事,宇文大人才受牵连?我记得原本宇文家的长女是先帝的妃子,后来先帝竟然连她都没放过……”

主父晴越说越害怕,她总觉得这事和自己的父亲脱不了干系,“阿霜,我突然后悔了,我觉得这件事太危险了。”

尉迟霜倒是从主父晴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她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说,宋大人帮棠溪月,很可能就是为了帮她自己?”

主父晴见尉迟霜想得这般认真,她有些后悔告诉尉迟霜这些了。

尉迟霜忽然叹了口气,“原以为宋大人与我一样,是为了在意的人奋不顾身,原来是为了给自己的家族正名。”

主父晴也不明白,就算人家宋皖不是为了爱情才帮棠溪月的,那该惆怅的也是棠溪月,尉迟霜有什么好惆怅的。

主父晴满腹疑问还没问出口,就见尉迟霜喜笑颜开,“晴姐姐,你看,还是我对你好吧,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为了娶你回家,才不像别人,是别有企图的。”

尉迟霜原本那么认真,这一刻又和小孩子一样等着主父晴夸奖,主父晴忍俊不禁道:“是是是,你最好了。”

两人用完了早饭,尉迟霜决定去见见棠溪月。主父晴也想知道这背后和自己的父亲有没有关系,便对尉迟霜道:“我吃得有些撑了,便与你同去,只当是消消食。”

尉迟霜还以为主父晴是不想让自己单独与别人见面,她心中欢喜,一双眼睛都笑弯了。“好好好,我们一同消消食。”

主父晴心中挂念着自己的父亲,并未听出尉迟霜语气里的揶揄,二人往棠溪月住的院子里走,尉迟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奇怪,明明我们是主,她是客,应当她来见我们才是,怎得要我们去见她?”

主父晴有些无奈道:“她一个姑娘孤苦无依的,你莫要摆架子,吓到人家。”

“你几时见我对人摆架子。”尉迟霜小声嘟囔了一句,“我觉得我挺平易近人的。”

“是是是。”主父晴又瞧了眼尉迟霜腰上的弯刀,“你的刀子尤其没有攻击性。”

*

二人到了棠溪月居住的院子,负责照顾棠溪月的小丫鬟慌忙通报,“姑娘,长公主和夫人来了,您快去迎接。”

“哦,好。”棠溪月慌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她昨晚只匆匆见了尉迟霜一面,便觉得尉迟霜是那种不太好相处的人。不过,人家是公主,自己是前朝罪臣的后人,她们也没有相处的必要。

可听那小丫鬟说什么夫人,棠溪月紧张地拉了拉自己的衣裳。说实话,她挺害怕的。早听说长公主喜欢女的,许多秦楼楚馆、水榭歌台的姑娘都惦记着这位权倾朝野的长公主。自己的身份这么危险,长公主还收留自己,总不至于心怀不轨吧。

棠溪月喜欢的是宋皖那种冷冷清清,而不是尉迟霜这样盛气凌人的。可人都来了,宋皖只得硬着头皮迎接。

“见过长公主,见过……夫人。”尉迟霜一进门,棠溪月就跪在地上,谨慎地开口。可她说出“夫人”二字还是觉得有些别扭,毕竟本朝虽有女子与女子在一起的情况,也没见过像尉迟霜这般大张旗鼓。

尉迟霜觉得跪一下也没什么,倒是主父晴开口让她起来,“不过是公主府,棠溪姑娘不必多礼。”

棠溪月闻言,才站了起来,她见了主父晴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尉迟霜有这么个温婉端庄又漂亮的夫人,只怕寻常女子是入不得她的眼。

棠溪月的目光让主父晴有些心虚,这些事虽与她无关,可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害过人的,尤其可能害过棠溪家的人。

尉迟霜往前站了站,示意棠溪月别乱看,她拉着主父晴坐下,又让人给棠溪月搬来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