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没吃多少,之前吃药又喝了不少水,这会儿吐了不少清水。
司珩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轻拍着他的后背,等江故不吐了才把人重新抱起来放到了车上。
夜里急诊室人不算多,但也不少,床位基本都满了,司珩只能找了个椅子先把江故放下。
吐过一次的江故稍微清醒了点,虽然依旧很难受,胸口闷的喘不过气,但迷糊的意识缓过来了。
他靠在椅子上,看着一身睡衣的司珩有条不紊地排在各个队伍里,拿检查单,开药,交钱,拿药,忙碌在急诊室的各种程序里,却依旧不错眼地关注着他这边。
也许人在生病的时候格外脆弱,因为这份脆弱所以很容易被感动。
江故靠在椅子上闭着眼,身体很难受很不舒服,但心里却是安稳的,他知道有个人在照顾他,照顾着他的不舒服,三更半夜也一点不嫌麻烦的带他看医生。
他记得有一次半夜心脏不舒服,疼得厉害,是唐兆半夜陪他挂急诊,他还记得那时候的感受,跟现在不一样。
那时候他满心抱歉,抱歉打扰了同学的休息,耽误了人家的时间,害别人为自己忙活了大半晚上。
心里因为自己给人造成了麻烦而觉得不安,明明心脏很难受,却还是强撑着能自己做的事自己做,尽量减少给别人带来的麻烦,即便那时候他跟唐兆的关系已经很好了。
但为什么司珩不一样呢。
头很疼,昏昏沉沉的,江故的思绪没办法集中思考,完全是散乱的,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司珩不一样时,司珩已经拿着药过来了。
司珩蹲在他的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贴了退烧贴:“药开好了,打了针就能退烧了。”
江故嗯了一声,撑着扶手想要站起来自己去输液室,却又被司珩轻轻抱了起来。
等打上了针,又遇到了一个麻烦事,那就是他又没穿鞋。
没穿鞋,要么踩地上要么侧靠在椅子上,把脚放在另一个椅子上,可这样一来,他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位子。
输液室的椅子不算多,来急诊输液的人却不少,哪能被他这么占。
看到有个老奶奶被人扶着走进来,想要找空位,江故连忙将脚放了下来,但还没落到地上,就被司珩伸来的脚垫住了,然后把鞋子脱给了他。
江故把鞋子踢还给他,试图屈膝坐,可医院的椅子并不大,他个子又不算矮,这样坐太难受了。
司珩道:“放我腿上吧。”
江故虽然头疼思维混乱,但理智还是有点的,把腿搁人家腿上像什么话,于是摇头拒绝。
司珩又道:“不然你坐我身上,我抱着你。”
这样更奇怪了,比起更奇怪的,当然只能退一步选择不像话的,没办法,总不能踩地上,医院的冷气开很大,本来就感觉有点冷,再赤着脚放地上,只会更冷。
于是江故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就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搁司珩腿上了。
这一折腾,气息越发有些喘了,胸口堵得难受,胃也有点不舒服,不知道是恶心地想吐,还是饿的想吐。
江故靠在椅子上,一手横在胸口捂着胃,脸色又白了下来。
司珩拿出身上带的纸巾给他擦了擦汗:“胃疼?”
江故摇了摇头,声音虚弱:“不疼,有点想吐。”
司珩把一旁的垃圾桶拿了过来:“想吐就吐出来,别忍着,弄脏了我来清,不怕。”
江故吞咽几下,努力压制着胃里的翻涌,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朝司珩道:“司珩,我头好晕啊。”
司珩意识到什么,忙从睡衣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喂进了江故的嘴里:“含一会儿。”
大概真的是低血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