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孟娴只有经过走廊的时候,看了客厅的傅信和程锴一眼,傅岑像是读懂她心中所想,回头看了傅信一眼后说:“……很晚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傅信会照顾好他的,不必担心。”
迟疑两秒,孟娴点点头。
直到客厅里只剩下傅信他们两个了,程锴面色还略有错愕,他收回看孟娴的视线看向傅信,语气也带着微弱的不敢置信:
“不是,他这就……走了?”这也太反常了,白霍竟然没发疯,而且什么也没做。悄无声息地来了,又悄无声息地走了,一片平静安宁,甚至在交谈过程中,他连大声说话都没有。
“谁知道呢。”傅信语气淡淡,话音落下,才猛地回过神来他刚才对程锴的态度居然那么和善,眉眼立刻冷漠下来,人也随即起身:
“我回房了,要走要留你随便。留下你就睡客厅沙发,别去打扰孟娴和我哥。”
程锴脸色一沉,眉头也颇桀骜地皱起来,质问傅信:“凭什么,家里不是有客房吗?”
傅信连停都没停,背对着程锴,声音也越来越远:“……你算哪门子客?我活二十多年,还从没见过客人抢别人家的女主人的。你不想睡沙发也可以啊,前方左拐出门,好走不送。”
程锴在爱丁堡是有房子的,就是上次为了见孟娴让她布置的那套。所以他大可不必在这儿委曲求全睡什么沙发,可他也死倔,跟姓傅的这兄弟俩杠上了不是讨厌他想赶他走嘛,他就不,只要孟娴不发话让他走,他倒要看看他们能拿他怎么样。
程锴果真在客厅的沙发上窝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被早起的傅信叫起来。
时间还早,天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冬日凌晨的爱丁堡透着一股苍蓝色的冷意,好在室内一直开着空调也挺暖和。程锴就那么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的是他洗好干了的衣服。
看傅信熟练地站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忙前忙后,他抱怨着开了口:
“这才几点啊,你自己愿意起多早我管不着,把我叫起来干什么?”程锴漂亮精致的脸上全是困意,头顶短发也微微蓬乱起来,“……怎么,怕她看见我睡沙发,心疼我?还是怕我给她告状,说你虐待我啊?”
程锴撇撇嘴:“放心吧,我可不像某些人,喜欢背地里使阴招。我做事光明正大,最是坦荡了。”
被看出了真实目的,傅信脸色平淡,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低头自顾自摆弄着早餐,说话的语气漠然地像机器人:“孟娴还没和白霍离婚的时候,你作为我哥的朋友和学生,也作为白家世交的长孙,公然勾引她。”
程锴原本还算得意的脸色一僵。
傅信勾勾唇角,讥讽笑意一闪而过,然后他抬眼看向程锴,语气凉飕飕的:“能同时背刺自己的老师和好友的哥哥,你可千万别再提坦荡这两个字了,我都替你害臊。”
“你!”程锴表情铁青,你这个单音发出来,好半晌没有下文他能说什么?傅信虽然也抢了自己亲哥的人,可人家是被亲哥允许了的,而且孟娴没离婚的时候,傅信也从未对她做过任何越界的事。
走廊另一头却在这时传来开门声,孟娴和傅岑一前一后从卧室里出来,傅岑穿了件高领毛衣,小臂挂着外套,大概是吃了早饭就要去学校了。
“……聊什么呢?”远远地,孟娴随口问了一句。
直到她走近了,也没人回答她。傅信和程锴的表情一看就好像刚吵过架,两个人谁也不看谁,程锴脸色还很难看。
孟娴笑一笑,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轻轻拽了一下程锴的衣服下摆:“怎么不说话,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傅信倒是赶在程锴之前先开了口:“没什么,程锴说他不喜欢裸麦面包,让我换成英式麦芬,”他说着,瞥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