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信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他坐起来,抱膝蜷缩,整个人倚靠在沙发靠背上,身上只穿了一套单薄的家居服。
他无法形容这种噩梦醒来、劫后余生的感觉。
唯有庆幸。
庆幸那只是个梦。
思绪一转,他随即想到傅岑和孟娴。这个时间,他们在做什么?
或许拥抱在一起看着电视,或许在接吻,也或许相拥而眠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傅信实在无法忽略那种强烈的羡慕和嫉妒的感觉今天之前,这些还都是属于他的。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他也是一样。说出那些话和傅岑谈判的时候,每说一个字,他就仿佛吞了一千根针。
很早的时候他就知道了,走上这条路一定会很痛苦,所以当初为了避免一切痛苦,他用理智压抑感情,甚至不惜在她心里留下一个冷血动物的印象。
他不是不懂人的感情,他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懂呢?他只是冷漠惯了,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现在他刚学会,就不得不把心爱的人推向别人。
傅信双目失焦,自言自语般地低低呢喃出声:
“……好冷。”
这个季节其实并不适合去保加利亚,因为没到花期,但傅岑还是陪着孟娴去了,帮她完成了孟青的遗愿,同时也完成了他自己的夙愿。
“等明年七月到十月份的时候,我们再来一次,那个时候的保加利亚是最美最热闹的,也最适合旅游。”结束保加利亚之行,打车去机场的路上,傅岑这么对孟娴说道。
孟娴点点头,她日后要做和鲜花有关的工作,免不了要常在国内外的鲜花盛产地奔走,肯定还会再来的。
“下一站,我们去爱丁堡,我查了所有开设佛罗伦分校的城市,爱丁堡的是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所。”
有点耳熟,孟娴下意识问:“那不是傅信所在的城市吗?”
她记得傅信的学校就在爱丁堡来着,上次一别,她就一直和傅岑在一起,没再见过傅信了。
“对,保加利亚西邻英国,我们来这儿的第二天,傅信就已经回爱丁堡了。他那边催的紧,没来得及跟我们告别。”傅岑不疾不徐地解释,但事实是傅信根本不能和他们告别,为了那个乍一听颇荒唐的约定,傅信暂时还不能和孟娴见面。
不过现在约定期满,他也该为以后打算了。
孟娴没什么异议,她本来就打算去有佛罗伦分校区的城市看看,要考虑在哪里定居,第一站是爱丁堡的话,正好还可以看望一下傅信。
下车以后傅岑去车后备箱取行李了,孟娴漫无目的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忽然皱了皱眉,慢慢回过头来
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一丝丝让她本能感到不适的异样目光消失了没有人看她,那些陌生的异国面孔都在忙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