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江州那天,只有白英跟来机场送她,对方又哭又笑地抱着她道别,那些痛苦的过去她一个字都没提。
“好好儿的,以后想我了就联系我,天南海北我都去见你。”她说。
孟娴也说不出自己是释然了还是怎么,她以欺骗的初衷靠近白英,又被她欺骗一次,也算两清。即便当初那些情谊真真假假说不清楚,可白英终究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办完乘机和托运手续,再过安检,便是进入候机厅等待。
偌大的候机厅一眼望不到头,玻璃墙外还能看到刚刚起飞的飞机。身边无数的人和她擦肩而过,熙熙攘攘。走着走着,她脚步顿住。
孟娴的目光缓缓落在对面那人身上
“……傅信?”
…………
事实上,孟娴都快想不起来自己上次见到傅信是什么时候了。
“你要回英国吗?”孟娴没看坐在她旁边位置上的傅信,语气没什么波澜的随口问道。
她去找傅岑要回合同那天,也是去看望他。他们谈了谈,他跟她提到傅信,说他马上发表期刊论文了,不日就要回去本校。
傅信同样目视前方,身上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气质,清隽明朗。
“你呢,你要去哪儿?”他语气同样没什么起伏,不过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孟娴缄默着,整个人仿佛静止了。
她不说话,傅信却有话要说,他压低了声音,视线定定地看着眼前虚空处,“我从我哥那里知道了当年的事,全部。”
这话,还真有够直接,连半个弯都不愿意拐。
孟娴眼神一暗,声音随即冷了两个度:“所以?”
傅信薄唇微抿,须臾,他语气反而罕见地柔和两分:“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揭你的伤疤,更不是为了让你排斥我的,”话音落下,他轻轻地舒一口气:“放松一点,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我……”他顿一顿,“我哥他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但是他有伤在身不能出院,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我代替他,也是一样的。”
听到是傅岑,孟娴身上的尖刺瞬间收回了,良久
“我妈的忌日快到了,我要回云港祭拜。”她坦白,毕竟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她看向他,“你还是回你该回的地方吧,我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能丢了不成。”
“再说你不是要赶回英国忙你论文发表的事,哪儿来的时间替你哥?”
孟娴忽然有点搞不懂傅信了,她印象中的傅信不会做这种计划之外,且对他没什么利益的事情。他傅信是什么人啊,没有七情六欲,游离在凡人之外的高冷雪山;感情的天敌,理智的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