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 / 1)

程锴胸腔闷痛起来,甚至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没有你这样的爸,”他沉声打断父亲,一字一句,都含着冰冷恨意和再明显不过的厌恶,“你所谓的儿子我,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全靠我爷爷和家里那些照顾我的佣人,”

他顿一下,抬眼看着父亲,眼里是铺天盖地的讥讽和阴冷:“……如果没有他们,我早死在十二年前的冬天了。”

程绍一下子愣了,刚才满身的戾气和傲慢瞬间烟消云散,他肩膀慢慢垮塌下来,看着儿子的眼神也开始闪躲。一旁的柳芸筷子一顿,但还是没看过来。

程锴满心悲凉,只觉得可笑。

不懂事的时候,他一直以为天底下的夫妻都是像他爸妈那样的领不同的女人男人回家,各搞各的。为了追求刺激丝毫不避讳佣人和孩子,时常敞开着卧室门和情人上床。

佣人当然三缄其口什么也不会说出去,可程锴不止一次地撞见那场面交媾的腥臊味道,男人污秽的粗喘辱骂和女人淫荡的叫床声,充斥着他将近二十年的幼年、少年时期。

程绍柳芸夫妇两个,除了带给程锴生命,还有就是这肮脏至极的人生第一课。

他以前的精神洁癖,可不就是拜他们所赐。

这对夫妻呢,不能给儿子正常的爱,甚至可以说只顾着自己享乐、从来没有管过他的死活;到头来,利用起他倒头头是道怂恿他去问爷爷要股份、要管理权,想尽办法去争继承权,明明丁点儿孝心都没有,却每每把儿子推出去“尽孝”。

在他们眼里,程锴甚至算不得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从始至终他就只有一个作用维系他们那虚假至极的婚姻,作为争权夺利的工具为他们争家产,好继续维持他们奢靡放荡的生活。

“以后别再自作主张拿爷爷当挡箭牌,我不想见你们,别说吃饭了,只是看见你们,我就恶心的想吐。”扔下这话,程锴径直起身离开,不管身后两人追出来的叫喊。

…………

孟娴眼睁睁地看着傅岑从通勤包里又拿出湿巾、纸巾等物,帮她一点点擦干净腿心处的粘腻。

察觉到她眼神,男人表情餍足而温和:“以前和你在一起,我都会带这些东西,怕什么时候你急着用又暂时买不到,倒也派上过几次用场。”

孟娴舒口气,任由傅岑帮她整理衣服,她翕动鼻尖,好像还能隐约闻到情欲过后的甜腥味儿。

“这家餐厅是会员制,我们待的这间,是我私人订制的房间,只对我个人开放。我们离开以后会有专人清理,不用担心。”男人淡淡的道,仿佛是能看清孟娴心里所想的妖精。

孟娴讪笑一声,“我不是担心这个……”她刚才似乎听见隔壁的门被拉开了,也听到了脚步声什么的,现在重新归于寂静,大约程锴他们已经走了。傅岑抬眼看她,静静等她下文。

孟娴沉默两秒,“算了,也没什么,我们走吧。”

她前他后,两人拉开包厢门出去,才至走廊,旁边不远处楼梯传来脚步声,孟娴下意识回头,微微怔住

竟是程锴。

去而复返了。

看见孟娴,他先是一愣,随后目光后移,和傅岑视线撞上。电光火石的一瞬,他似乎全都明白了。

程锴浑身生硬的僵住,不敢看眼前一幕,可又不得不看他心心念念要去接的人,早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就在他与父母周旋争吵的隔壁,他竟没发现。

要不是走到停车场他才想起自己车钥匙忘拿了,于是原路返回,怎料自己能看见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