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听盛怀翊这么一说,我开始相信靠山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他连我都骗过了,何况是那些外人啊?
其实,他也想将我公之于众,也想让我不卑不亢的站在他的身边,可是,哪怕他是沈修延,是那个跺一下脚,在东三省都会掀起一场风暴的太子爷,也不能所有的事情都顺着自己的心意。
可即便是他不能顺着自己的心意,不能将我公之于众又如何,就冲他待我的这份情义,让我岳绫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我眼神变得坚定,对盛怀翊说:“既然这样,不管我以后有没有身份,就冲他宁可委屈自己也要护着我的心意,我岳绫这辈子都不可能背叛他!”
盛怀翊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他本来是想说醒我,让我不要再继续做冠上“沈太太”头衔的美梦,未曾料想,他的提醒和劝说,倒是让我更加坚定了要一生一世都陪在靠山身边的信念。
我的下巴突然被盛怀翊攥住,他眯着眼眸问我:“他就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
“是你告诉我的,他是为了保护我,不得已作出的让步!”
“嗬!”盛怀翊冷笑一声,嗓音里透着股悲凉,“倒是成了我自食其果!”
我固执的说:“我还得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他为了我,有多委屈他自己。嗯……”
我刚说完话,盛怀翊突然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眼底泛起了一层猩红的血色,问我:“那我对你的好,你就可以选择视而不见?”
我眼角泛起了泪光,强忍着脖子随时会断的那种疼痛,双手抓住盛怀翊掐住我脖子那只手的手腕,望着他受伤的模样,费力的说:“我没有视而不见,只是一个人只有一颗心,我不可能拆分成两半!”
盛怀翊眼底依旧一片骇人的猩红,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问我,一字一句:“你爱他?”
我大脑有片刻的空白,但还是答得肯定,“是,我爱他。”
那个救我岳绫于水火的男人,我怎么能不爱?
我也想做个没有感情的女人,只为攀附男人的金钱和权势,可是我终究是人,有人的骨血和情感,所以,我否认不了自己对靠山的感情,即便这是一段不会被人看好的感情。
盛怀翊抿着唇,唇际成了一道削薄的弧度,良久,他松开我的脖子,撂下话,“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说出口的话!”
盛怀翊走了,我望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明明那么宽厚,那么伟岸,却在狭窄的胡同小路上,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单,心脏,没缘由的犯疼,疼的连呼吸都是痛的,甚至完全说不清自己心里的凌乱和空洞。
有那么一瞬,我觉得我犯下了一个滔天大错,一个连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错。
眼泪没缘由的往下掉落,我顺着生了青苔的墙壁缓缓滑下身体,再用双手屈膝抱住自己的身体。
当把脸埋进双臂之间以后,眼泪掉的更凶了。
我是下午五点钟,才浑浑噩噩走出这条与繁华之间格格不入胡同。
此时,天边已经开始渐渐渗出夕阳余晖,奋力绽放的橙红色,一点点蚕食吞噬那一抹蔚蓝,像是白天与黑夜的交接棒,在更迭时间的变化。
正值晚高峰时间,马路上熙熙攘攘的车辆,鸣笛喧嚣,一切都循规蹈矩,一切也都按部就班。
我打车回到别墅的时候,家里阿姨迎上来,告诉我说靠山前不久给家里打电话了,说晚上会回来这边。
我原本死水一般沉寂的眼底,突然有了浮动。
靠山今天晚上会回来?
我怔愣了一下,有些摸不清靠山怎么突然间就要回来。
犹记得,他对我说,他这段时间不会回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