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泪,自我眼角滑落。
盛怀翊,他终究还是出现了!
我不自觉扬了下唇角,在大脑缺氧,意识越发浑噩间,启唇,虚弱发声……
“救……救我爸!”
“小绫……”
迷雾四散的丛林,父亲的声音,自远处唤着我。
我从潮湿泥泞的地上起身,赤着脚,身着一身白裙,仿佛与一切都格格不入般走在看不清路况的大雾里。
“爸?爸,你在哪里?”
父亲的声音,还在不断传来,可我根本找寻不到声源所在,完全是摸索着,一点点往前走。
“爸,你在哪儿?我找不到你了!”
父亲的声音,很虚弱,还隐隐带着痛苦,找不到他,我更急,更慌了,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爸!爸,你在哪儿啊?”
我大声唤着父亲,急的眼泪落了下来,人更像是失了理智,疯了一样穿梭、奔跑在重重雾霭里,蛮横而一味地用强,试图冲破这铜头铁臂一样桎梏人的枷锁。
终于,不远处人型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我近乎是喜极而泣。
“爸!”
我冲过去,预备拥抱父亲,真切感受这种暌违的、失而复得的欣喜。
只是当我走得越近,眼前的场景越发清晰,我脚下的步子,变得越发沉重。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父亲被反绑双手跪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是被折磨出来的道道伤痕,尤其是身上褴褛的衣衫间,红色的鞭痕触目惊心,上面翻滚着红色的血珠,还有流淌的黄色液体,无数只蚂蚁,游走在他的伤口上,声声痛苦的呜咽,自父亲口中溢出。
而他一旁,靠山老子端坐在座椅里,手里把玩一串佛珠,脸上是不怀好意的笑,看好戏似的看着他的手下,将黑洞洞的枪口,指向父亲的太阳穴。
我发懵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后知后觉才意识到,父亲伤口上淌着的黄色液体,是蜂蜜,是靠山老子为了折磨父亲,故意往他的伤口上倒了蜂蜜,以方便蚂蚁爬到伤口上,啃噬蛰咬父亲。
我整个人瞬间崩溃!
“邱卫民,你这个畜生,你放了我爸!”
我冲过去,却被靠山老子的手下拦住,我挣脱不开,只能用怒吼,抗议对他的不满。
“邱卫民,你他妈不得好死!你就是个变态,疯子!你放了我爸,放了爸!”
见我闹得凶,挣扎的厉害,靠山老子脸上的表情越发耐人寻味,上位者睥睨众生,视我如蝼蚁一般轻蔑的神情。
这一刻,我的无助,父亲的哀嚎,在靠山老子这位大权在握的大人物面前,显得那般势单力薄,不堪一击。
良久,靠山老子掀开唇,语气阴鸷而薄凉。
“我说过,救不了修延,你爸将会是第一个为修延陪葬的人!你不用怨我心狠,恨我无情,怪只怪你太不中用,没有本事救回你爸!”
话毕,我还来不及回味靠山老子的话,“砰”的一声枪响轰然在我耳畔炸开,我当即吓到魂飞魄散,人也在那一瞬灵魂出窍,定格在原地。
待我意识再回笼,子弹已然射穿父亲的太阳穴,焦黑的枪口处,殷红的血,汩汩的往外流。
父亲倒在血泊里,眼睛大睁,死不瞑目,而他视线看向的地方,正是我这里。
我茫然的睁着眼睛,唇哆嗦着,眼泪早已先言语一步流了下来。
当四肢由心脏传来的痛感,麻痹我周身,我“啊”的一声嘶吼,形如泼妇,彻底没了理智……
“啊!爸!”
我猛地惊醒,人从病床上,腾的直起身,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