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着虚渺的空气迎上靠山的目光,眼里掠过一抹慌乱。
本能的,我错开视线,试图掩盖内心的无措。
我正想扭头回去,靠山几个箭步追上来,握住我的手腕往他车上拽。
我和他较劲儿,但不敢太大幅度挣扎,生怕会被人看到,到时候什么无中生有的事情都能传出来。
我挣扎的力气在靠山面前犹如螳臂当车,反抗了几下无果后,索性放弃。
我被他塞进副驾驶座,“砰”的一声关门声,震得我心头一颤。
靠山绕过车头,坐进主驾驶座,他按下中控,锁了车。
他上车之前扔掉了手里的烟,这会儿身上带着淡淡的、干燥的烟草味儿。
我和靠山相对无言,都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看,半晌,他才出声,率先打破沉默。
“看我生气,是不是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他在指我说我已经有想要交往对象一事儿。
我未作答,敛眸道:“你不该来找我的,一个月前,我们就已经结束了。”
“你说结束就结束,这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吗?”
在我与靠山身份不对等的这段关系里,只有他有资格说“腻了”,说“结束”,而我,只是那个被宣判去留的对象。
或许,我是靠山有过这么多女人中,唯一一个敢对他说“我们已经结束了”的女人。
“你当初不辞而别,如何气我恼我都好,终是我对不住你,但你任性、耍脾气、想撒气,也要有个度,要适可而止,别动不动就划清界限,将过往的一切一刀两断!”
“你当我是在闹脾气?”我苦笑,“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再次郑重其事,明明白白的告诉靠山,“离开滨江这一个多月,我过得很安逸,也很轻松,我几乎忘记你,也忘记之前发生的林林种种,但你的再次出现,勾起了我太多不好的、想要忘却的回忆,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它压得我快要喘不上来气了。”
靠山没有做声,拢起的眉峰间,掠过一抹烦躁。
“孩子的事儿,是我不够信任你酿成了无法挽回的错,但是岳绫,孩子没了,我的痛苦不比你少。”
他搁置在方向盘上面的手指蜷缩,骨节隐隐泛白。
“现在医疗条件和科学技术这么发达,我会找最好的医生为你治疗身体,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最后一句话,靠山自己说的都没有底气。
我身体情况具体怎么样,他比我更清楚。
“你是不是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解决一切?”我深呼吸一口气,“实不相瞒,我想要安稳、想要平静,我真的想嫁人,想过平淡无澜的生活。而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
于我而言,沈太太的位置没有那么重要,却又没有办法轻易唾手可得。
至于我想要的安稳,是建立在我有一个合适身份的基础上,靠山倒是可以不顾世俗眼光给我沈太太的位置,但是抛弃一切恩怨情仇,放下过往执念,他能做到吗?
答案显而易见,他根本就做不到!
所以,他给不了我想要的安稳。
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太累、太累了,耗尽了心血,也赌上了全部的青春。
女人的花期真的很短,十几年的光景,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我现在是还年轻,还可以再继续耗下去,可是我又能耗多久?
等到三十岁,开始走下坡路,到时候我还拿什么去赌?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背叛、欺瞒、利用,我不得不为我的将来做打算。
我已经奉献了自己最靓丽鲜活的几年给靠山,余下的时间,我在他身上赌不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