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痞子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老支书,事儿不能这么干,要是我媳妇瞧中别的男人,要跟野男人跑,难道我也要放她走?那我新媳妇从哪儿讨,村里又不会送给我一个新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男人的反应最大,他们讨媳妇都不容易,平日里和媳妇经常闹矛盾,这不是想让他们光杆子嘛?
老支书睨钱痞子:“你要是对你媳妇儿好,你媳妇儿愿意跑?”
钱痞子坚决不同意:“反正我反对。”
呼声高涨,此起彼伏。
老支书听着他们叫嚷,钱痞子是第一个站出来的,自然也是要先拿他开刀:“你喜欢你媳妇吗?跟她感情深厚吗?”
钱痞子被问得一噎,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居然一个屁都放不出来。而他面黄肌瘦的媳妇在人堆里低着头,面色苍白。
村里人都知道,钱痞子经常打媳妇,家里天天闹得鸡飞狗跳的。
所有人突然安静下来,妇女们无一例外的,都难堪地低头。
她们都是由父母做主结婚的,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说法?都是相看中了就凑合过日子。命好的,日子过得好些,命苦的,也就那么认了,将就着过一辈子。
钱痞子面红耳赤反驳道:“不管喜不喜欢,我媳妇都是我的女人,怎么能让出去?再说那些寡妇,天生就是贱货,身子不干净,让他们再婚就是给我们村丢人现眼。”
天天在村里敞开胸脯勾引男人,跟娼妓一样,谁都可以睡的婊子。
钱痞子这话一说,村里那些寡妇脸红得不行,有些人怯懦,不敢说话,而性子比较泼辣的,觉得自己行得端坐得正,气愤道:“钱痞子,你怎么说话的,我们啥时候不干净了?”
“你们自己心里明白。”钱痞子冷眼相对,极尽嘲讽。
老支书冷着脸呛他:“你说村里的寡妇不干净,你自己就干净了?想想你前些年做的事,大队要是翻旧账,你现在能站在这里说别人的不是?”
赵老根婆娘跳出来:“老支书,我不服,你不处死莫寡妇就算了,还定了这些奇奇怪怪的规定,以后村里岂不是乱了套了?”
老支书回她:“你自个就没做过啥坏事?莫寡妇这事能怪她一个人,要不是你们家赵老根心思不正,能闹出这动静?”
赵老根婆娘脸火辣辣的,悻悻闭上嘴,她那些丑事,老支书可是一件不落的都知道呢。
老支书堵住了他们两人的嘴,扫了众人一眼,继续板着脸,严肃道:“你们自个想想,要是翻出以前做过的龌龊事,我们村的又有哪个人手脚完全干净的?”
“现在日子好过了,一个个就忘记了自己的根,容不下同村人,心眼子比针还小。”老支书冷哼着批评他们,“要不要我把我那本旧账拿出来,一个个念给你们听,帮你们想一想过去都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事?”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村民都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和老支书对视。
动荡的那些年,他们当中有些人做了恶人,残害兄弟手足和村里人,而有些人受了难,这才过了没几年,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村里出问题了就得解决,我们村的丑事可不止莫寡妇和赵老根这一件,你们想继续夹着尾巴做人,不让人说出来,就和和气气过日子,不要成天蹦跶找别人的事。”
现场鸦雀无声。
宝珠听得很震撼,她一直觉得老支书是村里最聪明的老人,没想到这么豁达,离婚这种事,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