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后宅普通女子,作何要从一而终?”颜执安语气淡然,“你以为从一而终是一件幸事?若是两情相悦,朝朝暮暮皆是你,倒也罢了,万一你是单相思呢?此花不为你所开,便去寻为你而开的花朵去。”

“不对。”循齐依旧想反驳,翻过身,朝对方处挤了挤,凝着她的侧脸,那处肌肤如凝脂如白玉,让她心口一颤。

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循齐忙挪开目光,心跳如雷,她不解地捂着自己的心口。

她正踌躇,颜执安也看向她,侧过身子,手枕在臂膀下,姿态散漫,循齐看过去,目光扫及胸前,衣衫微开,露出一片莹雪肌肤,她吓得不知动弹。

颜执安不知她的想法,认真说:“不是让你去沾花惹草,而是让你保护自己,从一而终自然是善事,若真强求不得,对自己而言,便是一件坏事。”

她低头,循齐低着脑袋,她伸手去拍了拍,“想什么呢?”

“睡觉了。”循齐慢慢地钻进被子里,一进被窝,脸颊红得发烫,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

她已经在躲避了,不知情的颜执安还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安置吧。”

那一拍,让循齐心如擂鼓,她不甘心,钻出脑袋来敲一眼,对方确已闭眼。从她的角度去看,恰好可见左相侧颜,一如往昔,如旧清冷。

她的心慢慢沉浮下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直到眼睛泛酸。

她又很慌,不知道哪天左相就赶走她了。她便又成了小乞丐。

锦帐低垂,将两人封在狭小的天地中,隔绝外世,隔绝旁人,恍若天地间只剩下两人了。

循齐情动,忍不住靠过去,将自己的手悄悄伸出去,摸进她的被子里,反复斟酌后,握住那只纤细的手。

握住的那刻,她感受到了柔腻,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度,这一刻,她十分满足了。

她想握很久、很久,久到白发。

循齐当真握了很久,久到自己睡着了也不放手。

颜执安半夜醒来,手被人握住,轻轻一动,榻内的低吟一声,她便不动了,由着循齐握住。

霜前冷雪后寒,化雪的这几日格外冷,循齐早起骑马,颜执安放心不下,嘱咐道:“坐车也可以去。”

“他们都骑马,就我坐车,会背地里笑话我矫情。”循齐往嘴里塞了块饼,嚼了嚼,“我身子好着呢,这两年都穿了厚衣裳,以前跟着疯子的时候,穿着单衣漫山遍野地跑,也不冷的。”

吃了一口,她就起身走了。

看着外间的雪景,颜执安觉得一阵寒风刺骨,整个人都懒怠下来,握着手炉,生起今日请假的想法了。

她磨蹭了须臾,唤来无情,道:“不如你替我去吏部请假。”

无情震惊地望着家主,“您哪里不舒服吗?”

“天太冷,不想动弹,横竖手中无要事。”颜执安悠闲地闭了闭眼,“这等天气就该在暖阁内煮茶赏雪,作何折腾呢。”

无情嘴角抽了抽,“少主今日还要去巡防,她都不觉得冷呢。”

少主在室外跑,冰天雪地,您在屋内,哪里就冷了。

果然一下雪,家主骨子里的懒劲就出来作妖了。

“那属下去一趟。”无情硬着头皮开口,不得不询问一句:“当真无要事吗?”

“没有。”颜执安坚持一句,她手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昭惠公主’在江南,她派人去保护,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陛下自己会处理的。

她朝无情挥挥手,“去吧去吧,我回去再睡会儿,来客就说我病了。”

无情露出生无可恋的神色,行礼退出去,转身大步离开。

颜执安掩唇打了哈欠,昨夜被循齐搅得后半夜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