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没有经历过感情,不知爱是什么模样的。”循齐说, “疯子说她有爱过的人, 酒后常常唤起那人的名字, 那是爱。若真的爱,左相房里乃至书房里都没有我爹的画像, 哪怕是一死物,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因为她不爱,亦或不曾爱过。若是不曾爱过,为何将自己身子交给不爱的人,为何大张旗鼓地接我回来,宁可毁了自己半生积累的名声,也要给我名分呢?”
循齐句句在理,让原浮生哑口无言,不得不说左相的漏洞太多。左相未曾经历过爱情,怎么装得出深爱的模样。
一时间,雅间内沉寂无声。
原浮生思索良久,她问:“你恨她吗?”
“我敬她爱她都来不及,为何恨她呢。”
原浮生再度沉默,无措地抿了口茶水,她不能告诉循齐她的身世,若不然,左相的一切筹谋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时至今日,左相丢了名声,若再失利,于她而言,太不公平了。
“循齐,你敬她爱她,便足够了,何必去探究过去。何必想那么多呢,你做她的女儿,她高兴,你高兴,不妥吗?”
“她不会抛弃我吗?”循齐反问她,“你知道何谓抛弃吗?”
原浮生心口震撼,她的眼神看似淡漠,不过是裹着外壳的孤独罢了。
循齐说:“如同我的生母那样抛弃我。”
原浮生猛地吸了一口气,心肺生冷,抛弃?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个呀。
“循齐,她不会抛弃你的。”她解释,“左相此人性子孤僻,她看似对你笑,可她的心里将你拒之门外,我爱她多年,我可以等她,但她却说不知情爱,这样的人,看似温柔,可绝情得很。十多年了,铁树也开花了。她对你好,便不会抛弃你。”
“你也说了,她绝情得很,将来目的达成,说不定就会抛弃我。”循齐很清醒,“为官者,皆是心狠。”
“她不会。”原浮生再度解释。
循齐自嘲般笑了笑,低头拒绝再听她解释了,自顾自说道:“今日一事,望您不要告诉她,我会乖乖地做她的女儿,做颜家的少主。”
若真有那么一日,她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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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浮生在京停留月余,那日过后,原浮生改了行程,将月余改为半月。
颜执安意外,可这是原浮生的意,让人备了些女子用的衣物首饰,赠予原浮生。
原浮生离开这日,并未告知循齐,而是邀请颜执安送她。颜执安也允了,特地请假去送她。
十里亭外,秋色萧索,满目凄凉。
原浮生坐在亭内,静静欣赏外面的秋景,话堵在喉咙里,一旁的颜执安察觉不对,“你急于离开可是家中有事?”
“原家的事情不过是些琐事罢了。”原浮生低眉,又觉不堪,转而说道:“左相,三年后,你可是会让循齐回到皇室,你问过循齐的意思吗?”
聪明如颜执安,即刻明白过来,“循齐起疑了?”
原浮生没有回答。
须臾后,站起身,道:“起风了,我该回去了,我会替你照顾好母亲。颜执安,我等你三年。”
原浮生说完后,举起桌上的酒盏,一饮而尽,抬脚大步离开。
颜执安未动,静静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循齐的小脸,循齐生疑了吗?
送走原浮生后,颜执安回到官署。恰逢徐祭酒来找户部侍郎,徐祭酒来同她见礼,“左相。”
“徐祭酒。”颜执安颔首。
自从司马勋死后,女帝将户部交给颜执安,如今的颜执握有户部,在朝地位更高。
“我来问一问国子监今年修缮的钱,还未曾到位,您看?”徐祭酒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