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笑容深深,似是嘲讽又似是隐晦,陈卿容看在眼中,无声缄默,道理是对的。
饭后,循齐留下,捧着茶不肯走,围着母亲转悠。
颜执安坐在妆台前卸妆,铜镜里照着循齐晃动的身影,“前几日还是洗漱过来的,今晚直接赖着了?”
“啊、不是。”循齐红着脸否认,踱步到母亲身侧,瞅见她放下乌黑的长发,如锦缎一般柔软,她记得初见那回,母亲似是披着长发的,后来认下她,便将长发挽了起来。
未嫁人者,才披发,嫁人者,长发挽作发髻,这是我朝的习俗。
她望着乌黑的长发,心中沉沉,既然之前母亲嫁人了,为何要披发呢,这里也是十分古怪的。
“想什么呢?”颜执安放下梳子,回身看着她,“呆呆傻傻,最近总是有心事的模样?”
散下长发后,颜执安的长发至腰间,显出几分女子柔美。
循齐看得眼睛发直,道:“我想上官家的事情,想与您说一说,怎么办。”
“与我说作甚,自己去做,别伤了你的老师即可。”颜执安笑了,灯下眉眼朦胧,远山眉缥缈,她继续说:“别牵连她,怎么闹,她都可以给你收拾残局,知道吗?”
“我知道。”循齐郑重点点头,“阿娘,你将您的探子借给我用两天,我要去知晓那户人家的动作。”
“可,我让无霜去安排,那你要回去睡吗?”颜执安轻声询问她,也不知她小脑瓜子里想的什么,怎么时而聪明时而呆呆的呢。
第35章 你以后该怎么办?
循齐浑浑噩噩地点头, 眼神心虚地瞄了眼母亲,然而,对方并没有看她, 对镜卸妆了。空心虚一场, 转瞬间, 循齐喜笑颜开,凑过去摆弄她的妆奁。
妆奁里摆了许多首饰,琳琅满目,宝石、玉石, 都十分名贵。循齐拿起一对血石耳环,血石如绿玉一般, 通体清亮。
循齐玩了会儿,颜执安起身走了, 她对着镜子, 看着自己素净的脸颊,再低头看着珍贵的首饰, 眼神明亮起来。
颜执安回来后, 循齐还坐在铜镜前, 低头翻着首饰, “看什么呢, 喜欢哪个?”
“都一样, 没什么太喜欢的。”循齐说不上来,觉得贵重, 摸起来沉甸甸, 十分沉重, 她摸着步摇,道:“不自在。不如束发自在。”
“那就束发, 待你入了巡防营,日后多是束发了。”颜执安看着那张白净柔软的脸颊,眼眸里浮现澄澈的泉水,此刻看过去,呆傻中带着热忱,干净得如同雪山顶的圣雪。
循齐玩了会儿,将妆奁放回原处,深吸了口气,模样可人,颜执安的目光在她面上流转几分,最后道:“去洗漱,你的衣裳拿回来了。”
“好。”循齐站起来,眉眼弯弯,一笑间还有浅浅的梨涡,脸颊长了些肉,看着十分健康,个子也拔高不少。
她高高兴兴地走了,颜执安俯身坐下,明月光华落地,洒进窗内。
颜执安靠着软枕,看着妆台前的凳子,眼前浮现少女偷戴她首饰的模样,似乎是小人穿大衣,别样可爱。
过了六月就要成年,意味着还有三年的时光。
可如今陛下还在原地踏步,杀了司马勋,断了纪王一臂,可纪王依旧代表喜着皇室,如何拉下纪王,才是重中之重。
自从假公主的事情过去后,纪王便隐匿身形,似乎在等太子长大。
如今的太子在东宫学习,也不过问朝堂事。纪王与太子隐匿身形,她们就无处着手了。
颜执安心中不平,还是要给纪王找些事情做,若不然,干等下去,循齐长至十八岁,太子依旧是太子,循齐回来,无所适从。
颜执安莫名烦躁,索性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