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执安转身,“我不饿。”

循齐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纤细坚毅,脊背弧度优雅,这一幕缓缓落进自己的眼睛里,深深刻入脑海里。

大半日走下来,回城的时候,一群养尊处优的大人们累得十分安静,晌午时分舌战群雄的模样也不见了,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循齐骑马,她年轻,漫山遍野地跑,走了一整日也不觉得累,满脑子里想的都是白日里这群碎嘴大人们的话。

入城后,众人散了,循齐跟随左相回府。

回到府上,陈卿容备了晚膳,炖了鸡汤,一人一碗,循齐先喝了一大碗,颜执安浅浅地尝了口。

循齐快速吃了两碗饭,以身上脏为由,匆匆回房去洗澡。颜执安也甚是疲惫,并未在意她突然离开。

吃过晚饭,陈卿容依旧闲得抱着胖猫儿玩,感叹道:“又是一日过去了,我家什么时候可以添人进口,太无聊了。后院的十七与阿元日日忙着铺子里的事,都没人陪我说话了。”

她念叨着无趣,心生回金陵的想法,可想起府里一大一小,大的忙着政事,小的忙着课业,一忙起来,两人饭都忘了吃。不行,自己不能走,自己得盯着她们。

她最亲的人只有女儿了,还有半个孙女。

陈卿容唠唠叨叨半晌,循齐回去后,沐浴更衣,赶走婢女,躺床上就睡觉了。

婢女给少主掖被角,听到熟睡的呼吸声后,小心翼翼地退出去。

屋门合上的时候,床上‘熟睡’的人迅速睁开眼睛,穿上衣袍,悄然来到窗口,支起来,翻身跃出去。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待出了院子后,循齐笑着拍拍手,笑着往十七院子而去。

十七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两人坐在屋子里正在核对账目,婢女迎着循齐走进来,“十七娘,元姑娘,少主来了。”

两人抬首,十七欢喜地站起来,笑看着循齐,“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来看看你们。”循齐转身看向婢女,“你退下。”

婢女朝两人行礼,默默退下。

循齐趁机走向阿元,道:“我有话想问你。”

“好,十七,你先出去。”阿元明白她的意思。

十七纳闷,“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我是医者,你该听我的。”阿元朝着将十七往外推,甚至抬首亲了亲她的侧脸,羞得循齐捂了眼睛,待睁开眼睛,十七已跑开了。

循齐这才摆正面容,等阿元回来后才开口:“我问你,女子生产后,脉象可看得出来?”

“这、老大夫可以,我不成的。我家山长可以。”阿元说道,惭愧道:“这样的本事,不是每个大夫都会的。”

循齐点点头,神色略显凝重,原来山长也会,她说道:“京城中还有谁会呢?”

“你去找老大夫,他们经验老到,说不定就可以。你查这个做什么?”阿元不理解循齐的做法。

“我随意问问,在书上看到的罢了。”循齐微微一笑,站起身,“莫要告诉第三人,知道吗?”

“我懂,你放心,我连十七都不会说的。”阿元保证,“你对我二人如同再生父母,我不会泄露的。”

阿元既然保证,循齐也放心,同她一笑,转身离开院子。

她走后,十七抱着药材进来,扭头看了一眼黑夜下的人影,“小齐好像心?*? 事重重,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长大了,烦心的事情就多了,她还要去巡防营报到了,应该在担心这件事。”阿元故意说谎,心中却起疑,循齐是在查自己的身世吗?

生产后的女子?指的是左相吗?

当着十七的面,阿元没有说,但心中开始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