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循齐点点头。

颜执安笑了,目光从循齐的脸颊上扫过,最终落在火堆上,神色微妙。

循齐等了两息,却没有等到阿娘的回话,不禁抬起头。

颜执安一身锦衣破败,可她脊背挺直,依旧可见其毅力,她看似狼狈,却又带着自己的傲骨,让循齐更加心疼。

“您睡会,天亮我喊您。”循齐语气低沉,显然十分无力。

颜执安摇头,她这一身伤,若睡过去,很难醒得过来。她忍着疼摇头,“不必了,与我说说你这些年的事情,我方才发现你这一路走来,十分平稳,你似乎常走夜路?”

“我与疯子常住山里,走的夜路自然就就多,我们不是常住一处?*? ,而是时常搬家。”循齐吸了吸鼻子,说话间带了些鼻音。

山间空寂,不时传来野兽呼啸的声音,显得更为阴森。

循齐看着她脖颈上凝固的伤口,道:“要不我给你上药吧?这个药是御前卫的人给我的?”

“你认识吗?”颜执安反问对方。

循齐摇头,颜执安便将药瓶丢进了火堆里,循齐哎呦一声,急得就要去捡回来,手却被人拉住,“丢都已经丢了,你还想捡回来。”

“那你的伤怎么办?”循齐急得跳脚,一双眼睛染了水光。

颜执安却说:“万一有毒呢。”

循齐骤然安静下来,无措地看着她,她无奈地将人拉回来,安抚道:“记住,京城里谁都不可信,你只能信你自己。”

“你也不能信吗?”循齐莫名慌了,给药的那人不像是恶人。

闻言,颜执安苦涩一笑,傻子,我便是第一个欺骗你的。所以,任何人的话都不要相信。

颜执安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催促她:“你睡会儿,若没有力气,天亮怎么回去呢?”不得不说循齐的力气大,也很稳,竟然背着她走那么远。

寻常十四岁的小姑娘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这般艰难的险境下,能不哭哭啼啼就算不错,哪里还有力气来背你。

颜执安示意循齐躺下,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一片漆黑,不知何时天亮,还在有火烤着,三月里的天气也不冷。

循齐拗不过,走到杂草上躺下,歪头看着烛火下的人,朦胧不明,明艳生姿。

“闭眼。”颜执安十分疲惫,但她若露出疲惫姿态,必然会吓坏了循齐,她只能让循齐先睡着了。

循齐不安,看着她苍白的神色,忍不住又爬起来,“我去找药草。”

“躺下。”

颜执安险些失去了耐性,忍着不适喊了一句,“天亮再说。”

循齐不敢违背她,可又担心不已,便脱下外衫铺在杂草上,“我们一起躺下,我靠着火不冷。”

“你真是麻烦。”颜执安觉得孩子不好哄骗,她也没有力气去哄骗,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躺下。

身子舒展下来,她忍不住轻叹一声,可后背触碰到地上,又令她疼得一抽。

循齐忙将杂草都堆到了一处,扶着她重新躺下,“你闭眼睡觉吧,我盯着火,马上就睡。”

少女的声音很软,听起来软糯糯的,听得颜执安犯困,纵使满身疼痛,也睡了过去。

她阖眸后,一片黑色的浪潮袭来,很快将她淹没了过去。

看着她睡着后,循齐缓缓地松了口气,悄悄地添了些柴,将火烧得旺一些,这样,她不冷,母亲也不会冷。

眼见着木柴不多,循齐轻手轻脚地出了山洞。

此处隐蔽,离官道又远,寻常人不会找过来的。

月黑风高夜,杀了两三人,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无霜领着人出城疾驰,朝廷的兵也与之一道,追了许久,在路边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