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又歪倒下来,枕着对方的腿,“安王选妃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颜执安的下颚,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摸,刚碰到就被颜执安拂开,“确实麻烦,官职小,旁人会说你苛待幼弟,官职高,则又是麻烦。”
安王谋逆的事过去了,可他确实弑母,人言可畏,恶毒的人不会记得这些,只看到眼前,会议论皇帝刻薄,不让幼弟好过。
“是呀、麻烦。”循齐轻叹一声,眼中皆是颜执安,不免又笑了,她觉得这样距离她太远了,迫不及待地爬起来,伸手去抱她,甚至,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总是动来动去,安分不下来,颜执安刚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本想开口说她一句,她却嘀嘀咕咕说:“你真好看。”
颜执安蹙眉,心口一颤,听着青涩又美丽的甜言蜜语,抬手摸摸她的脸颊,道:“安王的事情不急。”
“不急。”循齐跟着说一句,鼻音微重,满心都是她。
颜执安笑了起来。
两人正是温存,秦逸走进来,朝两人行礼:“陛下,司寝来了。”
“嗯?”颜执安意外,怎地又来了?
第一回来是提醒皇帝尚有司寝一职,皇帝拒绝了,怎地还来。
循齐心虚,暗道司寝来的不是时候,便与秦逸道:“你去问问何事,不必来见。”
“臣问了,不肯说。”秦逸回答。
循齐一怔,司寝太古板,她便转头看颜执安,“你等我回来,我很快的。”
说完,她自己匆匆下榻,秦逸忙上前伺候穿鞋,不等秦逸扶着她,自己提着裙摆小跑,跑了两步,脚下一歪,秦逸连忙去扶。
皇帝微怔,眉眼上的喜悦消散得干干净净,似乎想到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
她跑不起来。
颜执安凝眸,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揪然,她顿了顿,推开秦逸,自己慢慢地走出去。
秦逸急忙跟出去。
皇帝出殿见司寝,司寝将一物递给皇帝。皇帝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旋即又笑了,但不好放在自己身上,悄悄递给秦逸。
秦逸一脸茫然,皇帝嘱咐她:“待太傅走后,再给朕。”
不是好东西,且还是不能让知晓的东西。
秦逸明白过来,立即领旨,皇帝这时候吩咐司寝:“朕准你出宫,赐你白银千两,自己去过日子,若想留宫,从同品阶官职中选一官职,亦或入前朝,你自己想想。想好后来寻秦逸。”
“臣、领旨。”司寝低头。
皇帝唇角翘了起来,自己转身回殿,扶着殿门,稳稳地迈过去。
她走到榻前,道:“朕让她出宫或者做官,选择一样,交给秦逸安排去了。”
“嗯,她来提醒我一件事,先帝的遗旨,你找到了吗?”颜执安道。
循齐愣住了,模糊的记忆涌回脑海里,道:“我没找到。但不知她留遗旨做什么,保安王吗?”
“陛下重启司寝,我猜她知晓你不会立皇夫。”颜执安猜测,先帝一生,跌宕起伏,她想的,无非是儿女。
她是皇后,也是女帝,更是母亲。
她说:“我猜应该是给你的,你若立后,后嗣如何安排?当是过继安王后嗣。”
“安王……”循齐莫名抗拒,道:“过继安王子嗣,朕死了,只怕棺材板都要拖出去,朕这一生,与安王无法和解。”
从惠帝开始杀兄时,她就与惠帝后嗣无法和解。
“陛下登基三年,未曾想过废惠帝的帝号。”
“想过,满朝文武吓了半死。”循齐嗤笑,“若遗旨是这般,那便烧了。朕立皇后,再过继安王后嗣,你觉得我二人死后还会安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