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人一袭鹅黄色纱衣,面戴白纱,犹抱琵琶半遮面,似是一种新的诱惑。
一曲终了,皇帝意味未尽,与她说道:“这是什么曲子?”
颜执安:“不知道。”
“你也会不知道。”循齐纳闷,招呼内侍过来,“再弹一曲。”
本该退下的伶人又坐下来,怯怯地朝上座皇帝看了一眼,修长的指尖轻轻拨弄,琴音婉转而出。
皇帝一连听了三首,其他人听厌了,她则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三首结束后,皇帝赏了伶人,让人送她回去。
待人退下后,颜执安给她斟了杯酒,将酒杯递给她,郑重道:“喝罢喝罢,喝了就不用惦记了。”
“为何?”循齐纳闷,刚刚还不让喝的,怎么突然改变心意了。
颜执安睨她一眼:“死了就不会惦记了。”
循齐:“……”她握着酒杯,一时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颜执安难得露出温婉笑容,眉眼自带一股独有的风情,“怎地不喝了?”
“不想喝了。”循齐吞了吞口水,试图避开这杯酒。”可对方不让她如意,握着她的手,将酒杯递至嫣红的唇角上,“喝罢。”
第114章 年年都在。
白玉酒杯碰着嫣红的唇角, 像是白雪覆盖红梅,视觉上给人很大的冲击感。
颜执安执拗,循齐破罐子破摔, 就着她的手喝了一杯,
喝过以后, 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唇角,带起几分诱惑。
颜执安慢悠悠又给她倒了一杯,声线低沉:“一杯不够,再来一杯?”
靠近两人的陈卿容不觉扶额, 小皇帝犯错了……
华阳疑惑地看向两人,陡然觉得狠厉霸道的小皇帝在颜执安面前, 乖巧得像孩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怪哉。
循齐一连喝了两杯酒, 当第三杯酒递来的时候, 她察觉不妙,“我不喝了。”
“为何?”颜执安轻抬眼皮, 露出冰冷的一面, “陛下不是想喝酒的吗?”
“想喝, 但不想这么喝, 我觉得你在灌我酒。”
循齐的声音不大, 尾音轻颤, 带了些鼻音,听上去, 有些可怜。
颜执安轻轻笑了, 冰雪寒梅的疏冷, “是你自己说想喝的,不让你喝酒, 你就惦记人家的曲子,不如随你的心意。”
说完,她又将酒杯递至她的嘴边,“好喝吗?”
“不好喝。”循齐纳闷,但还是喝了,看她一眼,心中嘀咕,这是怎么了?
在颜执安再倒酒的时候,循齐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别斟酒了,我头晕。”
“不喝了?”颜执安温柔地询问。
“不喝了。”循齐摇首,“我今年都不喝了。”
颜执安莞尔:“那还听曲子吗?”
循齐:“……”还想听。
犹豫的间隙里,颜执安又斟,斟了第四杯酒,循齐愁眉苦脸,喝罢,不喝麻烦更大。
陈卿容不看热闹了,看着自己女儿像逗弄猫儿一样逗弄着当今皇帝。她笑得抿了抿唇,果然,先动心的吃亏,且亏大了。
她忽然不担心女儿会吃亏了,女儿摸透了皇帝的性子,也不知是谁吃亏。
陈卿容得意地笑了。而华阳露出苦涩的笑容,颜执安拿捏住皇帝,且拿捏得死死的。皇帝再霸道,此刻在颜执安面前也像个听话的孩子。
循齐不肯喝了,甚至有些抗拒,掌心贴着自己的脸颊,都发烫了。
“不喝了。”
“那就不喝了。”颜执安自己饮了第五杯酒,转而询问皇帝:“陛下可知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