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与列祖列宗都要气得掀开棺材板,皇帝年岁小不懂事,太傅难道不懂礼义廉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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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执安坐镇议政殿,批阅奏疏,午后,两位丞相同来,将追封的章程奉于太傅。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不安,未曾想太傅只看了一眼,便答应下来,“既然如此,让翰林拟旨,劳烦两人走一趟,去三位大人灵前宣读旨意。令府上嫡长子不用科举,皆可入朝,你二人看看可有合适的职位。”
追封、推恩子弟,已然是极大的恩宠。
两人立即谢恩。
太傅又问:“受伤的大人如何了?”
“回府养伤,六部缺少人,忙得团团转,各处也是一样的。”齐国公上前回答。
颜执安说道:“那就调人去帮忙,是哪些大人伤了,该补缺的补缺,从御史台调人去帮忙。”
该补缺的补缺……齐国公眼皮发跳,道:“若是补缺了,回来后怎么办?”
“回来?此刻怎么办?”颜执安反问齐国公,“你告诉我,眼下谁来做事?”
“太傅所言极是,我这就去调人……”
“不必,我这里拟了一份章程,你二人看一看,若是合适,便颁布。”颜执安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书,递给内侍。
内侍接过来,转而递给两位大人。
两人接过来,粗略一眼,倒吸一口冷气,这是要将这些大人踢出去。应殊亭到底年轻,握着文书的手轻轻抖了抖。
齐国公阖眸,一个呼吸,合上文书,道:“太傅,下官这就去办。”
“好。”颜执安轻轻地笑了,依旧冷冽极了。
两人共同退出殿。
阳光一晒,头晕目眩,应殊亭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手脚冰冷,她现在怀疑昨夜一幕不是偶然,是有人提前布局的。
她吞了吞口水,齐国公似是做出决定,大步下台阶。
“齐国公。”应殊亭追上去,步履焦急。
下了台阶后,齐国公停顿下来,应殊亭压制惊慌,道:“这份文书下去,岂不是要乱。”
“乱什么?你跟随你老师多年,她的手段,你见识不到吗?”齐国公稳定,他与太傅共事多年,她要么云淡风轻,一旦沾手,雷霆手段一击,从未失手。
这回,同样如此。
应殊亭惊恐未动,慢慢地挪动脚步,“立后一事,板上钉钉。”
齐国公冷笑道:“刺杀陛下的人才是愚蠢。是他们将水搅浑,太傅岂可容忍旁人伤害陛下。”
太傅宁可毁了自己的名声,也要认下此女,后不顾天下人耻笑,立为少主,拿钱给她铺路。
“是谁干的。”应殊亭也觉得匪夷所思,没有发生之前,陛下尚可容忍,太傅就算被骂也不会反击。
这么一闹,两人不要命地促成立后一事,触碰逆鳞,遭遇反杀。
齐国公也想骂人,但找不到凶手去骂,便道:“你我二人事情多,赶紧去办。”
“这就去。”应殊亭来不及继续去骂了,忙去办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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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禀事的大臣发现太傅在议政殿内,消息一经传出,少不得又惊起涟漪,可是很快,他们就没有时间去盯着太傅。
受伤的大臣回家养伤,他们的职位在黄昏就被人递补了。递补的人皆是升官,欣喜不已,也没时间盯着太傅,但心里感激太傅,太傅让他们升官了。
谁给他们升官,谁就是活菩萨。
当晚,这些大人在家傻眼了,一日的功夫,他们就被罢黜了,且还没机会去面见圣上。如今伤在床上不得动弹,就算养好伤势,一个萝卜一个坑,已然没有他们的位置了。
速度之快,让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