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长竖起耳朵去听,“太傅可回来了?”
秦逸回答:“回来了,似乎在小厨房。”
殿内恢复寂静,秦逸很快退了回来,内侍长心领神会地笑了,见到秦逸,道一句:“太傅若不回来,你得挨顿骂。”
“您说得极是。”秦逸也摸通了窍门,陛下似乎极其在意太傅,甚至想要留太傅在这里。
她疑惑道:“陛下对太傅……”
秦逸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怪怪的,好像也只有太傅可以安抚住陛下的坏脾气。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沉默。
天黑用晚膳,颜执安也回来了,皇帝托腮,看着虚空,她走近,皇帝回神,两人视线相撞。
皆是心口一颤。
循齐故作镇定般直起身子,扶着桌子起身,秦逸这时领着小宫娥们鱼贯而入,将菜一道道摆起来。
因皇帝伤口,菜色十分行清淡,但该补的还是要补,鸡汤不可少。
循齐自己坐了下来,秦逸给两人盛了汤,随后与宫娥们一般在旁伺候。
循齐抿了口鸡汤,碗里多了块肉,她看了一眼颜执安,旋即低头,闷头吃肉。
两人不言不语,虽说不如往日热闹,却也透着几分温馨。
晚膳未曾吃完,内侍匆匆而来,禀道:“陛下,杜主事出事了,午时出门被人打了,昏迷不醒。”
“杜孟早晚会出事。”颜执安轻叹一声,她太耿直了,什么该查什么不该查,一律都去查。
循齐闻言,冷笑道:“京城治安如此之差吗?着京兆尹、刑部、巡防营来见朕,另外,让院正去杜家救人。告诉他们,杜主事不醒,朕拆了三司。”
内侍急忙去安排。
循齐喝了口鸡汤,压着怒气,待汤滑过喉咙,那股怒气压不住了,抬手砸了汤勺,道:“让左右二相来见朕。”
颜执安与秦逸交换了眼神,秦逸立即去取新的,她则抬手,按住皇帝的手,“伤还没好全呢。”
“杜孟是朕保下的……”
“我知道,打了你的脸面,”颜执安捂住她的手腕,低语安慰,“你这样生气也无用,我来安排,你今夜早些休息,昨晚就没好好睡觉。”
提及昨晚的事情,循齐的怒气散了些,点点头,“找到凶手,严惩不贷。”
“好。”颜执安答应下来,再度看向秦逸,“好生伺候陛下,喝了汤药后,不准人打扰她休息。”
秦逸答应下来。
颜执安起身,回殿更衣,与内侍长说道:“将几位大人引去议政殿偏殿,莫要惊扰陛下。”
有她在,内侍长并不担心皇帝的身子,颔首答应下来,并说道:“我陪太傅一道过去。”
“好,内侍长等我。”颜执安抬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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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摇晃,稀薄的月色扫不清阴霾。
偏殿内吵作一团,颜执安进殿后,诸人跟着安静下来,她扫视一圈,皇帝点名的几人皆来了。
“陛下听闻此事大怒,身子不好,令我来处理之事。”颜执安一面说一面往里走,语气淡淡,“京兆尹,天子脚下发生这等荒唐的事情,可是你的懈怠。”
“另外城防营,你们日日巡逻,竟纵得人殴打朝廷命官?”
“刑部尚书,你有何看法?”
一连三问,让人缄默下来,纷纷不敢回话。
颜执安俯身坐下来,看向诸人,道:“此事是你们之过,我只给你们一日时间,明日此刻查不清,皆剥去官袍,回家哄孩儿去。”
三人喘了口气,应殊亭不得不顶着老师的眼神开口:“杜主事今日回家时,被一窜出来的汉子打了,砸了头,汉子似乎酒醉,找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