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应殊亭匆匆招来,却见皇帝盛怒,而颜四娘跪在地上,与自己料想的相差甚远。
皇帝拂袖,转身离去。
应殊亭慢步走过去,俯身扶起颜明芷,陡然见她哭泣之色,老师素来不会哭的。
所以,她装得不像!
第90章 你要到何时才能走出来呢。
端午节后, 颜执安重新踏上寻矿之路,这时原浮生拿着信而来。
颜执安诧异,见她神色不展, 半信半疑的打开书信。季秦开口便问, 能否说服颜家四夫人, 将老师的坟迁往京城。
因为她在徒步来金陵。
本是一封十分凄惨的信,可颜执安看过以后,不禁笑了起来,道:“该!”
她的反应被应殊亭猜中了。
“她也是你的学生, 徒步走来,得走到何年何月。季秦说陛下喜怒无常, 我欲写信给陛下,劝说此事。”原浮生也是愁苦, 季秦将信寄到这里来, 多半也是无可奈何。
颜执安俯身坐下来,神色自若, 娴静淡泊, “何必了。小心陛下过来训斥你, 也罚你板子。”
她比原浮生熟悉季秦的性子, 季秦浮夸, 性子张扬, 沉迷女色,罚一罚, 也在情理之中。若为此写信, 势必会让皇帝怒火蔓延。
原浮生放下书信, “你的学生,你不帮?”
“怎么帮呢?”颜执安无奈, 揶揄一句:“我非神仙,做不得托梦之举。”
快两年了,循齐还是忘不掉吗?
她要到何时才能忘了这段不该现世的感情呢。
颜执安浑身无力,扶额思索,一抹忧愁笼罩眉眼,原浮生走来,在她身旁坐下,“后悔了吗?”
颜执安摇?*? 首,不免忧愁,心中压抑得厉害,“她怎么还忘不掉呢?”
原浮生无言,哪里就那么容易忘记,她望着身前的女子,不觉叹气,“哪里就能那么快忘,或许过上五年,十年,她就会忘了。”
“那么久吗?”颜执安屏住呼吸,胸口处泛疼,自己嘀咕一句:“怎么会那么久呢。她要熬那么久吗?”
她的声音,像是一缕春风,吹过原浮生的耳畔,让春景黯然失色。
她在沉闷中,颜执安起身,道:“我去宣州。”
“还去?”原浮生不理解,看着面前颀长的身形,她不由跟着站起来,“颜执安,你不肯认命吗?”
“我何时认命过。”颜执安道,“我不信我找不到。”
看着她坚毅之色,原浮生快进一步,劝说她:“倘若接下来,你都找不到呢?”
“你也说了,五年十年必然可以忘掉,五年十年后,我也会寻到的。”颜执安转身,外面洒进来的阳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春和景明,如同赋予了春日的生机。
她素来不知何谓‘认命。’
两人自幼相识,原浮生岂会不懂她的心思,见她强撑着展颜欢笑,讥讽道:“既不认命,假死作甚,避她作甚?你爱她,为她着想,你榻上的木人都快你摸出光油了,那是谁送你的?”
颜执安无意纠缠,转身离开。
****
端午节后,京城内出现谣言,皇帝好女色,喜欢颜家四娘,不立皇夫便是想立其为后。
顷刻间,不要命的言官再度开始劝说,就连司马家都开始劝说。司马家想维持外戚的身份,想要送郎君入宫,皇帝此举,打了他们措手不及。
同时,镇国公沾沾自喜,当真以为喜欢他的孙女。
各方声音不绝,皇帝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压着奏疏不肯放,劝说狠了,也不在意。这一举动,无疑让言官更为猖獗,拦着皇帝不下朝,劝说之词,日日翻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