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去过了,见到老师喝药。”季秦回答,“陛下不去看看吗?”
“朕去了,不让见。”循齐心口不舒服,季秦去都见到了,唯独她不让见。她看着季秦的目光带着几分酸意,“既然她见你,你便常去见见。”
季秦心中也不爽,自己的媳妇儿都被折腾光了。但她是皇帝,自己只能臣服,道:“臣下衙后便去。”
皇帝这才满意,招手让她离开。
“陛下,臣能否将媳妇儿找回来?”季秦笑吟吟地为自己求情。
循齐不满意:“你要找几个回来?”
季秦头疼,“臣有十来个,可否都能找回来?”
“卿家好福气。”循齐阴阳怪气,“你的俸禄能养得起那么多媳妇儿吗?你每年来问老师要多少银子?”
“陛下,这是臣的私事,您就恩准臣都找回来,成不成?”季秦哭唧唧,“陛下,臣想都找回来,可以吗?”
“你老师为何对你这么纵容?”循齐心里泛酸,颜执安对她都没这么好,还给她养媳妇儿。
随后,她呵斥道:“滚出去。”
季秦哭着走出大殿,一面走一面哭,雪花扑面,冻得瑟瑟发抖。
“自己娶不到媳妇,羡慕我这么多媳妇,有本事自己去娶啊,作何来拆散我。”
“早晚有老天来收她。”
“我的媳妇儿啊,我积攒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没了,我的钱啊。”
大殿内的循齐托腮,看着奏疏,脑海里想着左相,好端端地怎么就感染风寒了,还不让见,病得厉害吗?
她没了心思去看奏疏,放空自己,想了半晌,还是打起精神处理政事。
隔日,她还是等着太医来回答。
太医的回答与昨日相似,就连季秦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
循齐渐渐放下心来,静心处理政事。
太医每日都去,每日都有脉案,循齐都会看一眼脉案。
过了七八日,宫内的雪都散了,阳光柔和地辐照大地,太医着急慌忙地回来,道:“左相不好了。”
循齐眼眶蓦然红了,立即放下奏疏,闪身往外跑。
内侍长喊了两声,急忙让人去跟着去。
这是循齐第一回来不及更衣就去左相府,门人来不及行礼,就感觉一阵风闪过。
她跑进往日常进的卧房,有人拦住她,陈卿容望着她,道:“陛下,别进去。”
“为何?”循齐费劲地喘气,“不是说寻常风寒吗?怎么会这样呢?”
陈卿容眼神涣散,被问一句后,咬了咬牙齿,“是风寒,寒气入肺了。陛下,她想回金陵。”
循齐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口的骤痛,陈卿容嘲讽她:“怎么,不愿意放她走吗?”
“为何不放她走吗?”
循齐失魂落魄,拂开她的手就想闯进去,陈卿容说:“她睡着了,她父亲就是风寒走的,开始好好的,后来,药石无灵。陛下,她想回金陵。”
她说着,俯身跪了下来,“陛下,她想回金陵。”
循齐僵持下来,低头看着她,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幕,“风寒而已,风寒罢了,你在骗我,对吗?”
“她想回金陵。”陈卿容重复说一句,仰首看着皇帝,泪水纵横,“她是自由的,她想辞官,想回金陵,不可以吗?你非得让她死了,才放她回去吗?”
“你放肆!”循齐怒喝一声,“你在说什么,朕去见她。”
陈卿容盯着她,继续说:“她想回金陵,小齐。”
循齐恍若没有听到,继续往里走,往日冰冷的眸子里,此时都是惶恐。她走到屏风前,停了下来。
满室药味,也闻不到属于颜执安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