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转首,将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想去摸摸她的眉眼,然而自己若心软,便会前功尽弃,“循齐,再等两年,你经历的事情多了,回头来看今日,便会觉得有多可笑。”
“我不是玩笑的。”循齐蓦地站起来,紧张地看她。
颜执安淡淡一笑,葱白的指尖轻轻地交织在一起,同样是很紧张,甚至,内心一片空寂。
“循齐,我知你不是玩笑,但我实在不能、我纵喜欢你,也无法面对世人看待我的眼神。她们会像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我,循齐,我颜执安一生不染尘埃,纵不是神女,也非寻常后宅女子,你让我,怎么面对她们呢。”
循齐双腿发软,无力地坐了下来,不敢再抬头,人言可畏,有几人可以超越过去呢。
“左相,酒取来了。”无情在外提醒一句。
颜执安在内应声:“送上陛下的车辇。”
“是。”无情走开了。
颜执安眼中的愧疚散去,复又一片清明,“陛下若忙,回去罢。”
“我不立后,你不辞官,好不好?”循齐终于退了一步,颜执安不言,坐在对面,清冷的身姿蛊惑着她的心神,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姿态,一颦一笑,都让她沉迷。
她渐渐地低下头,呼吸粗重,“我不立后了。”
然而,颜执安不信她了,这回不立,下回呢?再过些时日,她掌握权柄,心有天下,看着人在眼前,会甘愿放弃呢?
她如今害怕、迷茫,随着年岁渐长,就会被权势取代。
“好,我信你。”颜执安口是心非,心里怎么想的,面上又是一套。
她望着她颓靡之色,只一眼,就不肯去看了,“陛下,时辰不早,回宫罢。”
循齐不想走,局促不安地坐着,脸色煞白,像是犯了巨大的错误一般被人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