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谁胜谁负?”右相莞尔。
循齐少不得睨她一眼,“不知,猜不透,时辰不早,用膳罢?”再说下去,老师又得挖坑给她跳。
三人用了午膳,皇帝欲离开,颜执安却不走,她拿眼睛扫了一眼:“卿不走?”
“陛下先行,我有话与右相说。”颜执安道。
循齐又不放心了,她说:“陛下方才离去多时,想说什么都说了。”
“好,朕先回去了。”循齐只得离开。
看着年轻的皇帝离开,右相拢了拢身上的衣襟,一股寒意袭来,钻入骨头里,冷得浑身发颤。她先开口:“此事,你不用再劝她,旁人逼她,她可以忍,你若再逼她……”
右相顿了顿,不得不说:“她如今除你之外,没有一个亲人了。李氏都是老狐狸,锦上添花倒是可以,他们不给皇帝使绊子便是千恩万谢了。左相,你不能让她孤立无援。”
颜执安垂眸,“若是这样,我与她之间,割舍不开了。”
右相无言。
殿内寂静无声,两人都在思索,世间安得两全法,哪里就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呢。
半晌后,右相开口:“时辰不早,左相先回去,答应我的事情莫要忘了。”
“好。”颜执安起身,同她行了平辈礼,转身离开。
右相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别,便是永别了。
她二人年少相识,共事过,也给对方使过绊子,因循齐的事情而走到一起。认识之初,她便羡慕颜执安的家世、天赋。
颜执安轻易可得之物,是她费尽心思才可得到。颜执安自幼成名,先帝亲召入宫,这是莫大的虚荣,而她,费尽心思才让先帝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右相哀叹一声,循齐若不爱颜执安,颜执安可以在相位上老去,给颜家子嗣铺路,光明的前途,璀璨的一生。
她阖眸,喉咙干痒,忍不住一阵咳嗽。
晚间,皇帝又来了。她来得很勤快,无事就会过来,她走到老师跟前,“老师,可曾用膳了?”
“用过了。”右相温声回复,“我无事,若累了,便回去休息。”
循齐打量她一眼,见她当真无事,这才放心,准备离开,老师又唤住她:“循齐,我想要昙花一现。”
循齐顿住,内心酸涩,点点头,“好,我明日让人送来。”
“谢谢你。”右相笑容畅快,似乎燃起了希望,又催促皇帝去休息。
循齐低头走了,没有等明日,而是派人立即将药送来。
药匣子递到右相的手中,那双黯淡的眼神中浮现了光明,她紧张地看着,却又一笑。
阿姐,或许,我能再见你一面。
哪怕是饮鸩止渴。
右相难得露出孩子般的笑容,她望着虚空,笑容深深,上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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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执安出宫后,没有回官署也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阿元的药铺。
阿元如今的医术,进步许多,颜执安对她很放心,开门见山与她说明情况:“我想要一副药,让人毫无痛苦地死去。”
“啊……”阿元惊讶,吓得小脸发白,“您、您是要做什么?”
“尽管去配。”左相不肯说原因。
阿元急了,“我、我做不到,但凡毒.药都会让人痛苦,最快的是抹脖子。上吊都十分痛苦。”
说完,她感觉左相看她的眼神冷了冷,吓得她不敢再说了。
左相只说一句:“是你医术不精。”
阿元愧疚地低下头。左相只好离去。
回府后,召来女医,将与阿元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女医也是顿愕,见家主神色肃然,便知不是玩笑,只好回答:“是有,我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