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礼是长女的名字,时至今日,她的次女都没有名字。
她思索道:“是我让人送你出去的,我让你远走高飞,你却执意走了回来……”
“所以,你后悔当年没有活埋我,对吗?”右相冷冷地与母亲对视,心中一片冰冷,可循齐抱着她,给予她一点点暖意。
循齐害怕她做傻事,一时间,不敢松手。
“我没有后悔,可我未曾想到你会心生恨意,我更没有想过阿礼会放弃自己的身份,让你回来。”镇国公夫人面色痛苦,浑身湿透,雨中冻得浑身发抖,望着女儿的眼眸发红。
她的痛苦、悲伤,落于右相眼中,她反而笑了,“想不到我会回来索命!”
“别再错了……”
“何谓对错?”右相高声呵斥,“襁褓中的婴儿何错之有?纵有对错之分,婴儿有何错?”
她的声音带着悲悯,骨子里都带着恨意,她逼近一步,吓得循齐紧紧地抱着她,“够了,当年之事,错在你上官家,可你上官家至今执迷不悟,知错不改,再胡言,休怪朕不讲情面。”
镇国公夫人遭到皇帝呵斥,头晕目眩,儿子站在一侧,不知所措,她忽而横起手中的刀,置于自己的脖颈上,“你放了你弟弟,休要一错再错了。”
“母亲!”世子扑过来,镇国公夫人避开他,依旧看着自己的女儿,右相面上浮现讥讽的笑容,“你以为你拿命来逼我,我便会动容吗?你不死,我也会亲手杀了你。他、就算我粉身碎骨,也绝不留他活着。”
“他有何错?”镇国公夫人崩溃大哭,“你已经杀了你的弟弟妹妹,留他活着,不可吗?”
“老师,我们回去,我来善后。”循齐试图劝说老师放弃,大雨不停,浑身湿透了,会感染风寒。
循齐苦苦哀求,右相无动于衷,只道一句:“他挖了阿姐的坟。”
“你说什么?”循齐像是被雷劈过一般,挖坟……
下一息,她反应过来,“我来处理、你该告诉我的!”
右相无心计较这些,而是凝着自己的母亲:“动手呀,死给我看。”
“上官礼,她是你娘!”世子雨中咆哮,“你要逼死她吗?父亲已死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要你死!”右相看向自己的亲弟弟,面色寡?*? 淡,像是看一陌生人:“还有,上官礼不是我的名字,你认错人了。”
刹那间,循齐的心如同被刀割,老师一直在意,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名字,而她没有!
怎么能不恨呢?
右相看向自己的心腹,道:“杀!”
镇国公夫人慌了,看向皇帝:“陛下、陛下,您是万民之主,合该为我们做主,陛下、陛下,我儿无辜。”
循齐痛心,她是皇帝又如何,养母、亲母,皆离她而去。
她摇首,后退一步,松开老师,她的心中何尝没有恨意呢,她无奈道:“卿之家事,朕、无法参与。”
一句话,让镇国公夫人心如死灰,她痴痴地笑了起来,随后,横刀自刎,鲜血迸溅。
随着镇国公夫人自刎,世子终于崩溃大喊,扑上前,抱住母亲的尸体。
秋雨停了下来,地面猩红,处处都是血水,右相弯腰,捡起地上的刀,循齐急道:“老师。”
“我不会自尽的。”右相平静地回答她,抬首对上她满是心疼的眸子,温柔地笑了,“小齐,对不起。”
她一再说对不起,让循齐无地自容,没有对不起。
右相执刀走到亲弟弟跟前,“还有你,去见父亲母亲罢!”
“上官礼,我和你拼了。”世子怒吼一声,猛地冲向右相,咫尺距离,刚爬起来,身形一颤,背后一箭穿过他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