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长被她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得心中发软,含笑道:“您想罚,自然可罚。依臣之见,此刻不必理会。能至您跟前,右相也是知情的。”
循齐颔首,“朕知晓了。”
她便将奏疏搁在一侧,等有空的时候询问右相的意思。
她本意放置不管,不想,此事愈演愈烈,午后便有人来弹劾右相,专为此事而来。
循齐想起内侍长所提,祸水东引,想要借此来掩盖礼部一事。她按兵不动,询问对方:“你是李家的人?”
“臣父乃是文帝陛下的堂弟。”
循齐暗自思索繁杂的关系,文帝是谁?
那是明帝的祖父,也就是眼前的人比纪王还要高出一辈。越不过纪王,就说明此人无甚地位。
她又问内侍长:“他身上可有王爵?”
内侍长摇头,道:“乃是文安郡王的庶子。”
“嫡子呢?”循齐脱口而出。
内侍长说:“仙游多年了。如今文安郡王府掌家的乃是他的侄儿,但多年不闻事。”
循齐纳闷:“既然如此,他怎么就能进宫的?”
“他在御史台任职。”内侍长小心提醒皇帝,“此人与徐祭酒关系密切。”
他说密切,循齐想入非非,不觉红了脸,旋即摇首,御史台的言官不能动,她摆摆手,打发人走。
待人走后,循齐好奇询问内侍长:“可是那等关系?”
内侍长不动声色:“哪种关系?”
循齐白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道:“陛下长大了。”
呸,循齐冷笑一句,老奸巨猾。回过头来细想,此事已闹大,李氏似乎捉不住左相的毛病,开始捏着右相的错处。
一群窝里横的窝囊废。
她托腮冥思,此事如何善后,李氏多半是想以此事为要挟,逼迫她将此事大事化了小事化了。
苦思不得解时,左相来了,循齐欣喜万分,忙上前迎接,“左相。”
“陛下想好了如何解决右相的事情了吗?”颜执安开门见山,见到她这么高兴,如同见到了救星,可见并未想到解决之法。
循齐苦恼,“不想理会,可以吗?”
“若是不予理会,愈演愈烈,会闹得满城风雨,于右相而言,不妥。沉默并非是好事,只会让谣言传得满天飞。”颜执安反驳她,“该解决还是要解决的。”
“既然如此,先处理礼部一事。”循齐冷笑,“召见上官泓?”
颜执安又说道:“右相之意,不愿你插入上官家的事情。”
循齐顿时没了好脸色,“杀了上官泓便是。”
“陛下又感情用事?”颜执安凝神,“戒骄戒躁。”
循齐刚涌起的怒气,又被按住,无奈看她一眼:“你说,如何是好?”
“陛下初登基,诸事繁杂,李氏欺负陛下年幼罢了。”颜执安徐徐开口,“你越急越乱,越让他们满意。您慢慢想,背后是谁在推动?”
“右相一事,必然是徐祭酒。”循齐笃定道,“先从她着手?”
“她是国子监祭酒,教书育人多年,桃李满天下,若要动她,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颜执安打量小皇帝的神色,“动是要动,若是不动,此事便会很麻烦。您要做的,便是瓦解李氏的阵营。”
瓦解?循齐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什么,道:“礼部空出一尚书二侍郎的空缺,对吗?”
小皇帝反应很快,颜执安欣慰地笑了,“既然如此,明日商议此事,让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来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自然要为自己打算。”
“老师的事情,怎么办?”循齐急急问道。
颜执安不问反答:“陛下可曾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