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上官泓身上的戾气微弱下去,“陛下,臣只是遵从家训啊。”
女帝见他如此吃瘪模样,也懒得理会,而是询问循齐:“你待如何做?”
循齐说:“养母至今未曾立碑,我实在不知该如何立。上官家不认,问陛下,这碑如何立呢?”
女帝拂袖,道:“既如此,朕赐国姓为李,如何?”
李的音,同礼。
上官泓震惊极了,仰首看着陛下,赐姓李,是何意?
右相上前说道:“陛下,臣的长姐无拘无束惯了,不喜规矩,生前无名,死后得国姓,于她而言,也是一座囚笼困住她了。殿下所提,臣来办。”
循齐疑惑,这么大的好事,为何不要呢?
“罢了,你们自己去处理,上官泓。”女帝看向上官家,“朕劝你废了此等规矩。”
女帝不会下旨,只会劝说,这是上官家的家事,她无权来处置。
上官泓浑浑噩噩,目光若有若无地飘向右相,而右相行礼退下,没有看他一眼。
循齐跟着右相退下,待出了大殿,疑惑道:“右相,你为何拒绝?”
“循齐,她对名姓而言,并无要求,何必困住她呢。殿下,我无名,她有名。她无名,我有名,待将来,我与她合葬。”右相温柔地笑看,阳光落下,幼时的一幕幕还历历在目。
生不同衾,死同墓。
循齐薄唇微微一扯,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劝说,她只有紧紧握着拳头。
她不得说:“老师,你也被困住了。”
“是呀,被困住了,从我十岁那年遇到她,她待我那么好,我就知晓我这一生为她所驱使。可最后,她将一切给了我,我就知道,我被她的好困住了。”
右相转身,眺望宫廷,这里每一座殿宇都代表着权势,她成功了,站在最高处。
她神态温和,眼中有笑,这一世,她本该死亦或活得如同狗,日日乞讨,可阿姐扭转乾坤。
“循齐,她不要名,给自己取名疯子,说明她不想要名。你为她奔波,不枉费她养你十多年。有些事,不必去争。”
何谓‘疯子’?
她为何给自己取名疯子呢?
右相无畏道:“循齐,这么多年来我都在找她,我可以护住我们了,我甚至可以逼着上官家废了这条祖训,我本以为功成,可她死了。”
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像是人失去了灵魂,麻木地行走在世间。
第55章 她有多久没有喊你阿娘了?
公主府落成, 礼部择了几个日子,供公主挑选。
循齐在三个日子里挑了挑,挑了一个最远的日子, 女帝道:“这都八月了, 才刚入夏, 你还要在相府赖到何时?”
“我忙着呢。”循齐也有自己的理由,暗暗觑了一眼陛下,掰扯道:“我如今在户部,诸事不明, 回去后请教左相,我进步良多。”
这是事实。
女帝思索, 想起右相的建议,道:“等她丁忧后, 给你做少傅, 如何?”
“不用。”循齐摆手,她已经被‘母亲’的身份压一头了, 再来个‘少傅’,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说:“太子会不高兴的, 您不如给太子?”
“颜执安答应, 太子也不敢用她。”女帝摆手, 见女儿神采奕奕, 并无伤心,自己便敞开心扉, 道:“太子之前心心念念想要是左相为少傅, 你也知晓左相的性子, 后来选择右相。”
未曾想到,右相与循齐还有一段缘分, 太子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尊敬多年的老师会偏向循齐。
都说朝臣审时度势,以利益为上,偏偏右相牵挂自己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