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齐淡漠,低下头,她不想回来的,可如今骑虎难下,她压低声音:“别去左相府传旨,别吓着左相。待她伤好,我再回宫。”
“好。”女帝答应下来,“你有情义,朕自然欣慰。”
循齐笑了,心如被碾压一般,道:“巡防营事多,我先回去,改日与陛下叙话。”
不等陛下回应,她匆匆离开,抛开满殿宗室。
纪王不满,欲说什么,女帝冷冷的看他一眼,眼风如刀,吓得纪王将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循齐浑浑噩噩地走出宫,一路上遇到无数大臣,他们刚得知消息,皆以臣下之礼拜见她。
她无动于衷,缓步地走在垂龙道上,厌恶地看着周围一切。
疯子,如果是你,你该怎么做呢?
她苍凉一笑,疯子肯定会说:你傻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要,你还想要什么?赶紧跪下喊娘。
循齐麻木地翻身上马,策马往巡防营而去,一来一回,耽误了半日时间,她下午只能在巡防营将上午的事情做完。
等她从巡防营出来,以是黄昏。
右相府的马车停在了角落里,她悄悄登上马车。
右相闻声而睁开眼睛,循齐勉强地笑了,“老师怎地来了?”
“陛下命我结束行宫一案,这是其一,其二,便是问我,可有为你师之意。我拒绝了,有左相在,我便不逞能了。”右相笑了,“我想,等她还朝,她便是你的老师了。”
循齐暗淡的双眸徐徐抬起,有一瞬间的失神,右相笑了,“傻了不成?高兴吗?”
“高兴,谢老师。”循齐神色雀跃,转而想起一事,便又拒绝,“我不想与她再有那样的身份牵制。”
“我的好殿下,难不成,你还想立她为后不成。”右相道。
马蹄疾驰,车外风声,疾驰而苍凉。
循齐迟钝,张了张嘴,右相提醒她:“左相不是我的姐姐,你不要让她厌恶你。”
“好,我知道了。”循齐深吸一口气,笑容苦涩,“老师,谢谢你。”
“循齐,我教你,不是为左相,不是为上官家,我是不想看到阿姐养大的孩子被人欺负。”
右相的声音,苍凉而无力,“我希望你将来的路走得平坦,我也需告诉你,你不是你,你背后还有上官家、颜家,乃至陛下,她对你,寄予厚望,害怕你长歪了,才将你托付于左相。你是她二人的希望。”
“我知道。”循齐依旧只回答三字,可又忍不住辩驳,“我不想走这条路。”
“我知道。”右相也回答三字,“如同阿姐不想走家里安排的路,宁愿死宁愿舍弃一切,可是循齐,你与她不一样,她要死要活只是一人,你不一样,左相破釜沉舟地跟着你,你不能让她失望。你该知晓她背负多少骂名,那些人因你将她骂得多难听。”
循齐听得眼睛发红,尤其是那句‘左相破釜沉舟地跟着你,你不能让她失望’。
她忍着难受笑了笑,“我不会让老师失望的。”
须臾后,循齐下车,翻上马背,朝左相府而去。
右相掀开车帘,看向少年人的背影,心中一再祈祷:阿姐,你在天上盯着她,好不好?
她不敢想象,接下来的事情会是什么走向,年轻人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一旦泄露出来,她毁了,陛下的心血也将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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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夜晚,寒气逼人,廊下的灯火被风吹得四下摇曳,使得廊下明明灭灭。
循齐入廊下,脱下大氅,递给婢女,婢女说道:“山长还在屋内。”
“她该去休息了。”循齐没好气道一句。
随后,她跨过门槛,大步走进,听到了左相的声音:“循齐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