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后宫刚经历了皇后娘娘的丧礼,也俱是一片沉寂。
天然图画,书房。
江岁安正认真的抄写着经文,做着最不易出错的事。
对于皇后娘娘的崩逝,江岁安心里也是有些伤感的。这么多年了,虽然地位有别,但终究没什么矛盾,也没什么明显的利益冲突,还是抱有一些平淡的感情的。
不过生老病死,都是常态。她自己也都差不多的年纪了,明天和死亡也不知哪个会先来,伤怀一会儿也就罢了。
况且皇后终究是皇后呢,一崩逝,其待遇也只在太后和皇上之下了。
不像她们这些妃嫔,一旦病重,立刻就会被移出去,那可真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等死。要是皇上不想,死的就更是悄无声息了。
所以她还是多想想自己吧,不过她身子好着呢,熬过皇上还是半点问题没有的,倒也不担心这个。
终究,宝亲王还是没能撑太久,刚转过年,宝亲王薨逝的消息就砸落了下来……
哪怕是对弘晖的身子早就心里有数,但宠了那么多年的儿子一朝薨逝,白发人送黑发人,雍正还是眼前一黑,病了一场。
病愈后,皇上的身子越发衰弱,也越发迷信佛道,更是邀了诸多方士,炼取金丹,以供服用。
只以前千百年从未听说过,谁能靠金丹延寿,皇上又怎会是那个例外。
但如今皇上大权在握,前朝后宫委婉的的劝了一下,见皇上不为所动之后,便偃旗息鼓了,毕竟皇上他是真的有生杀大权啊。
万一皇上恼羞成怒,失了清明,他们岂不是死的太冤了……何况,没见皇上连昭亲王都置之不理么,他们还是不去触霉头了。
恂亲王府。
恂亲王现在也觉得,他都要不认识老四了。
看他现在痴迷佛道、迷恋丹药的样子,恂亲王就觉得他这个四哥太能装了。
若是当年夺嫡的时候,他能有这表现,皇阿玛怕不是立刻就要把他拎起来,倒倒他脑子里的水,然后再一脚踹出去,免得丢人现眼。
虽是这样想,但几年下来相处和谐,恂亲王还是担心他这个不着调的四哥的,也可能是十三哥、皇嫂、大侄子接连病逝带来的打击太大了吧……
“王爷,庆郡王来了。”
“让他进来。”恂亲王瞬间回神。
“十四叔。”弘暄进了书房,对着十四叔行了一礼,便毫不见外地找了地方落座。
“你怎么来了?”恂亲王姿势松弛。
“正巧路过十四叔府上,便过来瞧瞧。”
恂亲王也懒得拆穿弘暄拙劣的谎言,只顺着说了下去。
“我身子健康无虞,病痛无忧,有什么可看的。倒是你皇阿玛才该好好看看!”
弘暄难得沉默,他倒是去看过了,只光看看有什么用。
看着皇阿玛拖着病体依旧躬身政务的时候,看着那金丹就摆在桌案旁,他就知道不管说什么都不好使,只能和三哥几人平日里多注意些皇阿玛的身子,尽量让他少吃些。
可心里终究是不舒坦,不知不觉就走到十四叔这了。
想到这,又看了一眼十四叔,随即在心里摇了摇头,可惜,十四叔在这事儿上不好使了……
看着弘暄没什么反应,恂亲王干脆让人取了酒来,准备不醉不归。
时间如白驹过隙,又如流水飞快。
几年间日子过得甚是平静,唯一不平静的就是,昭亲王弘晗终于被立为皇太子,昭告天下。
如今,正值八月,皇上又一次身子不适,但还是一如往常般处理政务。
只谁也没能想到,皇上这次没能跨过这个坎儿……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