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1 / 2)

“老孙,小昭去农场了吗?”

崔月隐坐在车里问,孙思从前面回过头来说:“留昭少爷还在伦敦。”

车厢里安静片刻,崔月隐望着窗外的暮色,若有所思地说:“去把他接回酒店来。”

留昭回到酒店时,套房的门半开着,里面传来隐约的音乐声,他推门走进去,崔月隐仰面靠在沙发上,落地台灯暖黄的灯光在他身侧投下阴影,留昭走过去弯腰看着他的脸,他从神游中回过神来,也睁眼看向他。

留昭在他身边坐下,屋子里黑胶唱片流淌出优雅的钢琴曲。

“我教过你这只舞曲,还记得吗?”

崔月隐偏过头,久久凝望着留昭的脸,伸手将他拉起来,像儿时那样带着他起舞,留昭当然已经记不得,但肌肉记忆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长久,他待在父亲怀中依旧很合拍。

一曲结束之后,崔月隐还环抱着他。

“小昭,你昨晚在循儿那里过夜……和他上床了吗?”

他的声音柔和散漫,留昭茫然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他心中升起的倒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模糊的领悟,他又打破了崔月隐人生拼图的一角,还是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嫉妒、猜忌。

“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他今天闯进我的办公室发疯,总不会是突然想给他妈妈出气对不对?”

“他看起来痛苦吗?”留昭抬起头问,不等崔月隐回答,他又垂下头去,额头抵在崔月隐的手臂上,说:“你真恶心……问我有没有和亲兄弟上床,是觉得可以把我拉到和你一样的道德水准吗?恶心。”

“小昭,你不久前才跟我说想和亲哥哥结婚。”

留昭有些恼羞成怒,他沉默片刻,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你和一些工作上的事。”

“崔循有一间很漂亮的公寓。你十几岁的时候也在伦敦念书,那时候你是什么样?”留昭问,崔月隐的脸色变冷了一瞬,他几乎下意识地将松开手,要将怀中的少年推开。

最终他有些敷衍地说:“我当时在切尔西有一栋联排别墅。”

“你还有两个女朋友。”留昭补充说,他的神情带着一种迷惘的好奇:“你那时候一定很快乐。”

崔月隐凝视着他,笑了一下:“我整个少年时期都很痛苦,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是世界之王,但那些蠢货竟然还没有跪下来将我想要的一切献给我。”

留昭有些被逗乐,他低声说:“但崔循是真的很快乐。”

他不该那么快乐。

崔月隐从来就像水边的那喀索斯,对除他自身以外的一切缺乏感知,但此刻看着怀中少年忧郁的眉眼,他突然想,我答应过要让他快乐。

“要陪我出去吃饭吗?”崔月隐松开他向玄关走去,留昭在原地停了片刻,最终还是跟上去。

他们吃完饭走在泰晤士河边,留昭在寒风中紧紧靠近崔月隐,叫了他一声,声音很快消失在风中:“……你还没有去过南岭。”

崔月隐沉默不语,这句话像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

“外婆他们搬走之后,你要和我一起去一趟吗?我总是像一盆被你搬来搬去的盆栽,决定不了自己要去哪里。”

“小昭,南岭是你为我选的下一个谋杀地点吗?”崔月隐在一瞬间无法分辨,这句话之后藏着的是毒还是蜜?于是他问:“你想要什么?”

“我今晚要回云京。”

“好。”

黎茂生决定再去见崔月隐一面,刘琨查到的消息告诉他,本该在几天前去墨西哥的缅甸人,却没有登上那趟飞机,波拉莫现在还留在伦敦,警方却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

孙思开门请他进来,他手上拿着一本护